出版過的幾本書名告訴了她們。
“等一等,我好像看過那本書。”那個叫蘇美的高個子女孩突然插話了,“對,我想起來了,就是那本寫民國時代密室殺人案的,我記得作者的名字就叫周旋。”
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笑了笑說:“那是好幾年前了,我的第一本書。”
“哇,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到個作家。”
琴然竟有些激動了起來。我只能尷尬地笑一笑,這時候我又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水月,她還在低著頭吃飯,始終都不說一句話。
“我明白了。”蘇美又搶著說了,“作家寫長篇小說都要找一個幽靜的環境,就像幽靈客棧這樣與世隔絕的地方,我沒說錯吧?”
“差不多吧。”
“我們真榮幸能在這裡認識你。”琴然想到了什麼,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子,送到我的面前說:“能不能給我籤個名?”
“我的簽名可不值錢。”不過,我還是簽了個名字在上面。
這時候,我已不想再和她們糾纏了,便突然轉變了話題:“你們覺得幽靈客棧有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琴然扭著眉毛回答:“古怪的地方?這裡的古怪可太多了,這棟房子和這房子裡的人,還有所謂客棧的傳統。”
其實,我是多麼希望水月能夠說話,可是她就是低著頭吃飯,而且那一碗飯似乎永遠都吃不完。
“不過嘛,這兩天我是見到了一些東西。”說話的是蘇美,她的神色也一下子變得異常凝重。她把我的興趣調起來了,我輕聲地問道:“你見到什麼了?”
她的鳳眼轉了轉,然後又環視了周圍一圈,在確定沒有其他人以後,她顯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低下頭用神秘兮兮的氣聲說:“我見到鬼了。”
大堂裡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她的聲音非常輕,但奇怪的是,那種氣聲卻異常清晰地傳入了我的耳朵裡。我冷冷地看著她的眼睛,沉默了有好幾秒鐘。
還是琴然打破了沉默,她半真半假地問道:“蘇美,你是左眼見到鬼呢,還是右眼見到鬼?”
蘇美繼續用那種嚇人的聲音回答:“我想是左眼。”
我盯著她的左眼,努力要從那隻明亮的眼球裡發現什麼。這時候水月也抬起了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
“夠了,你又在說胡話了。”琴然在蘇美的眼前揮舞了一下手臂,然後把蘇美拉了起來,“我們回房間去吧。”
蘇美點了點頭,碰了碰旁邊的水月問:“水月,你不回去嗎?”
我終於看到水月說話了,她的聲音輕柔而細膩的:“我還沒吃好,你們先上去吧。”
“好吧。”琴然又看了看我說,“周旋,能認識你很高興,再見。”
說完,她就和蘇美手挽著手走上了樓梯。大堂裡就剩下我和水月兩個人了,我一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她卻先開口說話了:“我也吃好了。”
“為什麼不和她們一起上去?”她收拾了一下餐桌說:“我只是想一個人走走。”
“在哪裡走?”水月睜大著那雙觀音畫像般的眼睛,站起來說:“就在這裡。”
她離開了餐桌,在客棧的大堂裡緩緩地走著。她的腳步顯得異常輕盈,再配上細長的身材,走起來有一種特別的風姿。我也忍不住緊緊跟在她後面,直到她停在牆上的那三副鏡框前。
“你在看這個?”我指著牆上的三幅照片問,心裡很是疑惑。
“我在想他們是誰?”“不知道,也許是這客棧以前的主人。”
她的眼睛依舊直盯著照片上的三個人,那樣子真讓我摸不透頭腦。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牆腳下的櫃子上——那臺老式的電唱機。
“這是什麼?我好像在電影裡見過。”“這是電唱機,能夠放唱片的,就好像現在的CD機。”
她似乎對這個東西非常感興趣:“能放給我聽聽嗎?”
“我試試吧,不過先得有唱片。”“看看櫃子裡面有沒有。”
這倒提醒了我。我開啟櫃子以後,果然發現了一疊密紋唱片。似乎很多年都沒用過了,上面蒙著一層厚厚的灰。我小心翼翼地把這些唱片拿了出來,用一塊幹抹布擦乾淨了灰塵,然後又給電唱機擦了擦。
我在地上找到了電唱機的電源,把它插進了牆腳下一個插座裡。這些唱片都是六七十年代出版的,唱片的內容,是一種我從沒聽說過的地方戲曲——子夜曲。水月點了點頭,她拿起其中一張唱片仔細地看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