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小說:人面桃花 作者:北方網

驢呀馬呀的,更不感興趣。她只是看了喜鵲一眼,一言不發。不多久,喜鵲下樓來,一句話沒說,衝著來人搖了搖頭。她以為這個魯莽心急的中年漢子必會暴跳如雷,大罵不止。誰知這人到了這時候,反倒沒了脾氣。他把手裡的蒲包往地上一扔,摸了摸頭皮,愣在那裡半天。過了好久,這人將手伸進棉衣之中,從裡面抖抖索索地取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遞與喜鵲,笑道:“你家主人既不方便見我,我也就告辭了。請把這個東西交給她。如今已經是民國,這個晦氣的東西我留著也沒有用,留給你的主人吧,遇有急事也可變賣些銀子來用。” 喜鵲接了這個東西,跑到閣樓上。秀米正用一根縫衣針將臘梅的花蕊一層層挑開,抿著嘴,似笑非笑。喜鵲也沒有說話,就將這些東西擱在桌上,自己下了樓。沒想到她剛到樓下,秀米就捏著那隻手帕從樓上追下來了。她們兩個人來到廳堂,那個中年漢子已經離開了。 喜鵲把那個蒲包抖開,發現裡面竟是兩條魚乾,一掛臘肉,還有幾枚冬筍。秀米站在門檻上朝屋外張望,不過,雪已下得大了,在紛紛的風雪中,那人連個影子也不見。 手帕裡包著的是一隻金蟬,與葬入小東西墳墓中的那隻簡直一模一樣。〔小驢子,原名周怡春(1865—1937),1898年夏東渡日本求學。1901年回國,與張季元、童藍年等人組織蜩蛄會,投身革命。1905年策動花家舍土匪起義成功,並於翌年初春率部攻打梅城,歷時二十七天,而告失敗,受傷被捕。辛亥革命後入顧忠琛援淮軍當幕僚。民國二年(1912年)十二月重返花家舍,設館授徒。1937年8月,日軍進攻南京,周手執鳥銃,率十餘學生,立於當途阻擊。彈盡,猶叱罵不止,身中十餘彈而亡。〕原來,世上還有這等一模一樣的東西!喜鵲暗想。金蟬的存在使她覺出了這個世界的神秘與浩大。原來,這世上所有的門都對她一個人關著,她既不知來由,亦不知所終。就像她的主人的緘默不語一樣。&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書包網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人面桃花》第四章 禁語4(2)

這個中年人是誰?從何而來?金蟬是怎麼回事?秀米為何看見後會落淚?她為何放著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要去搞什麼革命?可秀米的世界,不用說,她完全進不去,甚至連邊都挨不著。似乎每個人都被一些東西圍困著,喜鵲覺得自己也一樣。當她試著要去衝出這個封閉的世界時,就如一滴水掉在燒得通紅的烙鐵上,“刺”的一聲就化了。屋外的雪下得正大,那些紛紛揚揚的雪片似乎不屑於回答她的問題。 那時的喜鵲,已經能認得一些字了,用她的老師丁樹則的話來說,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半個“讀書人”了。原先她每日裡與那些豬、雞、鵝、鴨打交道,奔波於集市、布鋪、糧店之間,從來就沒有覺得什麼不滿足,可是,當她略微識了一些字後,問題就來了。 秀米來前院的次數也漸漸多了。她做飯的時候,秀米就來幫她燒火,她去餵豬的時候,她就跟著她去看。這年冬天,母豬又生了一窩小豬,秀米和她提著一盞馬燈,在臭氣熏天的豬圈裡守護了整整一個晚上。每當一個小豬生下來的時候,喜鵲笑,她也笑。看起來,她很喜歡這些小動物。秀米為了不傷著它的嫩嫩的面板,就用毛巾浸了熱水擰乾,替它揩去血汙。她還像哄嬰兒一樣將小豬抱在懷裡,哄它睡覺。 秀米習慣了自己洗自己的衣服,自己打掃屋子,自己倒馬桶。她學會了種菜、篩米、打年糕、剪鞋樣、納鞋底,甚至一眼就能辨認出小雞的公母。可就是不會說話。 有一次,喜鵲去集市趕集,到天黑才回來。她吃驚地發現,秀米替她燒了一鍋飯,在燈下等她。滿頭滿臉都是菸灰。飯雖然糊了一點,菜里加了太多的鹽,可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她含著淚花拼命地吃,把自己的肚子都快撐破了。晚上,秀米又搶著去刷鍋,最後鍋鏟將鐵鍋鏟出一個洞來。 漸漸地,她覺得秀米胖了一點,臉色又紅潤了。她有事沒事總盯著喜鵲看,臉上帶著微笑。只是不會說話。自從她出獄之後,她從來未走出過這個院子一步。花二孃兒子臘月裡娶媳婦,三番五次派人來請她去吃喜酒,她也只是笑。 冬天的晚上,無事可做,兩個人就在廳堂裡合著燈做針線。屋外呼呼的北風,屋子裡爐火燒得正旺。兩個人偶爾相視一笑,靜得連雪片落在窗紙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喜鵲看著窗外越積越厚的雪,呆呆想,要是她不是啞巴,會說話,那該多好呀。只要秀米願意,她可以陪她一直呆到天亮。她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對她說哩。這樣想著。喜鵲的心裡忽然一動,生出一個大膽的主意來。她跟丁先生也學了差不多半年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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