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書僮又跑過來,說老爺叫他回書房裡去。遊七磨磨蹭蹭迴轉來,站在張居正面前,懷裡頭像揣了只兔子。張居正看了看他,問:“慪氣了?”
張居正一向嚴厲,這麼輕描淡寫問一句,就算是遮過了剛才的那頓火氣。遊七深知主人的脾性,恭謹答道:“老爺罵得對,小的這就去找郝一標退銀子。”
“值多少就是多少,多一兩銀子也不能要。”張居正態度仍是堅決,但口氣緩和多了,“遊七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多拿一點點銀子,也算是受賄,要不了多久,這事兒就會傳遍京城,後果不堪設想,你知道嗎?”
“小的知錯了。”遊七唯唯諾諾。
“知錯了就得改,再犯一次,我定不饒你。”張居正說著,就轉了話題,“你怎麼認識郝一標?”“是徐爵介紹的。”
“蘇木是上等染料,郝一標的七彩霞正好用得著。”
遊七不知張居正說話的意思,隨話搭話說:“郝老闆說,他一年用的蘇木,也得大幾千斤。”“是嗎?”張居正語調中透出興奮,“這次他收購了多少?”
“這個,小的還不知曉。”
張居正起身在房裡踱了幾步,沉思著說:“這些時,我聽說有的官員拿到胡椒蘇木後卻賣不出去,因此怨言不少,如果有人大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