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孝,上朝站在第一,他有啥功勞?他和咱比差得遠了,咱生了個好閨女,咱閨女又生了個皇帝,就這一點,誰跟咱比?嗯?他公得,咱也公得!他侯得,咱也侯得!別看李偉斗大的字識不了一籮筐,但若較起勁兒來,扯歪理說蠻話他還是一套一套的。聽他這通牢騷,李太后又好氣又好笑,只得耐心解釋:
“爹,家有家法,國有國法,什麼都得按章程辦事,不能亂來!”
“國法,國法誰定的,皇帝定的。現在咱外孫是皇帝,他的話就是聖旨,他說讓他外公當個武清侯,誰還敢說個不字兒?”
“你以為皇帝就沒人管了?”李太后秀眉一豎,嗔道,“天下人眼睛雪亮著呢!皇帝做錯了事兒,不要說百年之後遭人詈罵,就是當朝也難以過關。鈞兒的爺爺嘉靖皇帝爺,喜道術好齋譙,領著一幫妖道把丹灶燒到大內來了。結果怎樣,出了個海瑞,抬著棺材上朝,遞摺子指責皇帝爺。如今,嘉靖皇帝爺死了,可是讀書人一提起海瑞,還讚不絕口。爹,這就叫人心!”
李太后一席話,李偉聽了很傷心,他連嘆幾口氣,說:“講這些大道理,咱當爹的講不過。你方才講到皇上想做的事兒怕百官反對,可是,給咱提個級弄個侯字兒,也是他們當官的建議。〃
“誰的建議?”李太后警覺地問。
“咱說不清,狗蛋,你說。”
李偉一急,又喊起了兒子的乳名。一直在旁靜聽這場對話的李高,心裡頭埋怨姐姐不近人情,但臉上卻不敢有半點表露。這會兒,當爹的又慫他出來說話,推脫不得,只好說道:
“前幾天,王侍郎到過咱家。”
“哪個王侍郎?”李太后問。
“禮部左侍郎王希烈。”
“他去作甚?”
“他去,他去……”
李太后一逼問,李高舌頭又不靈便了,含含糊糊地說不成句,李太后恨這個弟弟不成器,申斥道:
“聲音大點。一個大男子漢,說話蚊子似的嗡嗡嗡,像什麼話!說,王希烈去作甚?”
“他說,咱爹可以升個侯。”
“他還說了些什麼,你詳細道來。”
“王侍郎說,按國朝慣例,國丈的最高勳位只能是伯,但咱爹情形不一樣。第一,在咱爹之前,沒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