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小說:張居正 作者:緣圓

見面也得行拱手之禮。關於六科特殊的政治地位,還有一事可作佐證。政府各大衙門,都設在京城各處,惟獨只有內閣與六科的公署設在紫禁城裡頭。一進午門,往右進會極門,是內閣;往左進歸極門,是六科廊,由此可見六科言官的清貴。按先朝傳下的慣例,每月的初一、十五兩天,六科給事中都要到內閣和輔臣作揖見面,稱為“會揖”,相當於一個互通聲氣的例會。只是今天這次會揖不倫不類,一是時間不對,離六月十五還差兩天;二則內閣除高拱外,張居正、高儀兩位輔臣均不在內閣,張居正在天壽山視察隆慶皇帝陵寢尚未回來,高儀患病在家;三則給事中也未全到,只來了七八個,都是高拱的門生,套用一句官場的話說,都是“夾袋中人物”。

韓揖一幫給事中們在內閣二樓的朝房中坐定,這才知道張居正與高儀兩位輔臣都不在閣,高拱也因急著簽發幾道要緊諮文而不能頃刻上樓。頓時他們就不那麼嚴肅斯文了,嘻嘻哈哈開起了玩笑。韓揖離開內閣還不到一個月,自我感覺還是這裡的半個主人,他下樓找到管後勤供應的膳吏,弄了兩個水泡西瓜上來。內閣有一口深井,頭天把西瓜放進去泡一個晚上,第二天撈起來吃,又沙又涼,解暑又解渴。

吃罷西瓜,向來心寬體胖的禮科給事中陸樹德打了一個飽嗝,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向坐在對面的工科給事中程文打了一個手勢,說道:“打個謎語你猜猜,怎麼樣?”

程文長著一張凹臉,吃得滿下巴都是西瓜水,這會兒從袖口裡掏出手袱兒一邊揩一邊應道:“你說吧。”

陸樹德指著面前盛滿西瓜皮的盆子說:“就這,打兩個字。”

“兩個什麼樣的字?”程文問。

“告訴你還要你猜個啥?”陸樹德眨巴著一雙鼓眼睛,詭譎地說,“這兩個字,恐怕在座的諸位個個都嘗試過。”

程文迷迷怔怔硬是想不出個頭緒,餘下的人都望著那盆瓜皮出神,一時都難住了。

“你給提個醒兒。”雒遵說。

“哈哈,沒想到這個一眼就明的謎語,竟難住了你們這一幫滿腹經綸的秀才。”陸樹德一個哈哈三個笑,自是得意得很,“好吧,我來提個醒兒,張生月下會鶯鶯,為的啥?”

“偷情。”一位年輕的給事中脫口而出。

“唔,沾上邊了。”

“啊,知道了,”雒遵一拍巴掌,未曾開口先已咧嘴大笑,罵道:“好你個老陸,在堂堂內閣中樞之地,說這樣的葷話。”

“究竟是什麼?”韓揖追問。

雒遵忍住笑,說道:“如果我猜得不差,這兩個字的謎底�是——�破瓜。”

“破瓜?啊,真是的,這不是一盆子破瓜又是什麼!”

程文一拍腦門子,那種恍然大悟的樣子很是滑稽,引來一陣鬨堂大笑。

雒遵本來就好捉弄人,現在眼見一屋子人受了陸樹德的愚弄,便成心報復。他伸手指著陸樹德,笑謔道:“常言道,二八佳人,破瓜之期。這意思很明白,女子長到二八一十六歲,就像端午節後的桃子,總算熟透了,可以享用了。瓜熟蒂落,才有破瓜之說。可是,我聽說你去年去杭州公幹,在那裡嫖了一個嫋娜少女,才十五歲。這還是一隻青瓜呢,陸老兄,你這是暴殄天物啊。”

“對,在下也聽說過這件事,老陸,你現在老實坦白,那一夜是如何風流的。”

“是啊,快坦白。”

眾人一陣起鬨,陸樹德招架不住,趕緊辯解道:“你們這是冤枉好人,那一夜,杭州太守為小弟舉行堂會,的確有一個十五歲的女子隨了戲班來到堂會上,太守便讓她陪我喝酒,唱了幾支曲子,僅此而已。”

“看你把自己說得,都成了守身如玉的聖人,”雒遵佔著贏勢,繼續奚落道,“若說吃貓的魚,天底下一條也沒有,但吃魚的貓滿世界都是,頭一個就是你陸老兄。”

“這也包括你雒大人。”陸樹德反唇相譏。

眼看兩人鬧起了意氣,臉色都有些掛不住了。一向充當和事佬的程文,便出來打圓場,說道:

“老陸說句玩笑話,大家何必當真。其實,老陸這個謎語雖貼切,卻不典雅。我現在再說一個謎語,答案比老陸的粗俗,但卻典雅得很。”

“喲,程文也會這個?”韓揖一樂,嘿嘿笑道,“你說說看。”

程文一臉正經,說道:“首先宣告,這個謎語不是我撰造的。待謎底揭開後,我再告訴撰造者是誰。這謎語是一個字——回。”

“回?”陸樹德忘記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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