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親手來擬票。”
高拱說著,人已坐到几案,援筆伸紙,一道票擬頃刻出來:
李延全無兢慎之心,屢誤軍機,驕逸喪敗,導致叛首韋銀豹、黃朝猛匪焰猖熾,期月連陷數縣。失土之臣,罪責難逃。姑念平日尚無惡跡,今令原地致仕,開缺回籍,不必來京謝恩,欽此。
擬票完畢,高拱反覆看了兩遍,認為字字妥帖之後,才遞給張居正,並問道:“殷正茂現在何處?”
張居正心知高拱這是明知故問,仍然答道:“在江西巡撫任上。”
高拱點點頭,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對張居正說:“太嶽,今天這第二道票擬,該由你來執筆了。著殷正茂接旨後一刻不能停留,火速趕赴廣西慶遠前線,接任兩廣總督之職。”
張居正又是一驚。他與殷正茂是嘉靖二十六年的同科進士,素知殷正茂處事心狠手辣,大有方略,實乃是封疆大吏之才。因此才抱著“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的態度,屢次舉薦他擔任兩廣總督平定廣西慶遠叛亂。怎奈高拱知道殷正茂與他同年,屢屢找些理由搪塞。現在忽然主動提出啟用,張居正本該高興,但他覺得高拱態度改變過於突兀蹊蹺難解,因此也就不敢掉以輕心,斟酌一番問道:“首輔不是說,殷正茂這個人貪鄙成性,不堪擔此重任麼?”
“我是說過,”高拱並不為自己前後矛盾的態度而心虛神亂,而是把熱辣辣的眼光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