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看過冰川探險的一些資料,我一樣會這樣認為,而事實上,人身處冰川之中,眼前見到的顏色均為一片雪白,看的時間長了,視覺上就會產生欺騙效果。此時在你眼中,別說是分辨冰層的厚薄了,就是突然出現一個窟窿,你也會視而不見。
打個很簡單的比方,用白顏色彩筆畫在白紙上,如果沒人提醒你,你會發現塗料的存在嗎?又比如在一塊白花花的牆壁上,黏上一根白頭髮,你能在多長時間裡找出來?
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比以上兩個例子更為嚴峻,因為冰川的面積大,長時間身處其中,會讓人的視覺產生疲勞,更嚴重的話,甚至會產生雪盲症。
一邊用登山杖敲打冰層的表面,一邊慢慢挪動步子前進,只走了幾步,前方一塊薄弱的冰層就被登山杖擊穿,連帶著周圍一大塊冰層也跟著往下掉,形成一個冰窟窿。
我連連往後退了一步,頭上慢慢的滲出了冷汗,身後的標子也立即將繩子拉的筆直,並大聲叫著讓我小心些。
我往後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緊張,現在已經安全了,可以把繩子稍微放鬆一些。前面既然出現了冰窟窿,那麼我只得繞過它,再找一條新的路線。
隨著我慢慢向前挺進,對於冰層的厚度,我已經不需要努力睜大眼睛去分辨,就從登山杖敲擊的聲音中,便可以判斷出來。
也許是有了經驗,接下來我的速度快了許多,很快就到達那幾個武警消失的地方。那是一個面積至少在二十平方的大窟窿,下面是一個斜波,途中不時有倒掛的冰錐出現,透過肉眼,我只能目測到三十米左右的深度。
我拿出強力手電,開啟就往斜著的冰洞中照去,可惜的是,沿途中的冰錐太多,我的視線不能筆直延伸,看到最遠的地方,也只有五十多米。
身後的李高個緊張的對我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看到小周他們?”
我搖了搖頭:“他們應該滑到冰洞的更深處去了,至少是六十米的深度,肉眼根本看不到他們。”
就在此時,我隱隱約約中,聽到一股細小的聲音從冰洞中傳出,我立即趴下身子再去聽,沒錯!冰洞裡有人在呼喊,看來,掉下去的人中,還有活著的。
我欣喜的回過頭說道:“有人在下面呼救,我們得派人下去看看情況!”
李高個本來神情十分沮喪,聽到這個訊息後,激動的就要跑過來,我立即揮手阻止他,責怪道:“別跑!別跑!慢慢走過來,這裡的冰層太脆弱了!”
李高個這才反應過來,立即收住腳步,對我做了個抱歉的表情,然後他一邊從包袱中拿出繩索,一邊慢慢的朝我這裡走過來。
到了我跟前,李高個也被冰洞的深度嚇到了:“怎麼這麼深!”
我嗯了一聲說道:“所以,一條繩索的長度根本就不夠用,我們要再接一條。”
老何聽我們這麼說,立即從包袱中拿出一捆繩索,並送了過來。我把一截繩頭遞給老何,囑咐道:“找個牢固的冰錐,把繩子繫上去!”
這時候,李高個已經將兩條繩子接在了一起,我對他說道:“我們兩個一起下去,路上好有個照應。”
李高個也沒有拒絕,有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將保險帶拿了出來。我們兩個很快繫好保險帶,又將繩索丟進了冰洞中,然後抓住繩索,開始往下降,李高個打頭陣。
斜坡大概是四十五度角的樣子,要下去,並不是很困難,更何況沿途中不時還有冰錐可以借力,所以,我們下降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鐘,就到達了視線中的第一個盲點區,也就是六十米的深度處。
繞過那個巨大的冰錐,我們往下一看,大概在十五米遠的地方,兩個特警正死死的抱住一塊冰錐,而在他們下方不遠處,是一條五米多寬的懸崖,不知道下面會有多深。
看到我們下來,那兩個特警明顯鬆了一口氣,李高個就道:“你們再堅持一下,我這就過來。”說完,他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不到三十秒鐘,李高個就到了兩名特警的跟前,他把繩索交到其中一個特警的手裡,就準備繼續下滑,看樣子,是想看看懸崖下面的情況。
等他到了懸崖邊上,只往下看了一眼,竟然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更忍不住悲愴的大叫了一聲:“不!”
兩個正準備往上攀爬的特警見狀,立即回頭關切的叫道:“隊長,你站穩了,千萬別掉下去了!”
李高個根本不為所動,就那樣痴痴的看著懸崖深處,過了很久,他突然雙腿一彎,慢慢的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