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對自己說,並沒回答馮眉卿那一連串的問句;她尖起了耳朵再聽,然而只能捉到模糊的幾個字,拚湊不成意義。風攪亂了一切聲響,風也許把那邊兩位的談話吹到了別處去!劉玉英失望地嘆一口氣。
“玉英,你跟誰生氣呀?我可沒有得罪你——”
馮眉卿再也耐不住了,臉色發青,眼光像會把人釘死。這是劉玉英料不到的,火辣辣一團熱氣也就從她心裡冒起來,衝到了耳根。但是一轉念,她就自己捺住性子,溫柔地挽住了馮眉卿的手,笑了笑說道:“嘖,嘖!才幾天不見,你已經換了一個人了,氣派也大得多了!你跟從前不同了,誰也瞧得出來。今天我是來跟你賀喜的,怎麼敢生氣呀!”
馮眉卿聽到最後兩句,臉上就飛起了一片紅;她忽然一跳,用力掙脫了手,半句話也沒有,轉身跑進房裡,就撲在床上了。劉玉英快意地微笑著,正也想進房裡去,猛可地趙伯韜的聲音又來了,很響很急,充滿著樂觀和自信的強烈調子:“瞧著罷,吳蓀甫拉的場面愈大,困難就愈多!中國人辦工業沒有外國人幫助都是虎頭蛇尾。他又要做公債——哼!這一個月裡,他先是‘空頭’,後來一看長沙沒有事,就變做‘多頭’,現在他手裡大概有六七百萬。可是我猜想,下月期貨他一定很丟擲了些。他是算到山西軍出動,津浦線大戰,極早要在下月十號前後。哈,哈!吳蓀甫會打算,就可惜還有我趙伯韜要故意同他開玩笑,等他爬到半路就扯住他的腿!”
於是沉默了一會兒。以後就是急促的一問一答,兩個人的聲音混在一處,聽不清語句。劉玉英怔怔地站著出神,不很明白老趙怎樣去“扯”吳蓀甫的“腿”;並且對於這些話,她也不感興趣,她只盼望再聽些關於徐曼麗的什麼把戲。那邊床上的馮眉卿卻用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