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小說:人間世 作者:吻火

人間世 十四(3)

我倒不恨繼父的決定。用我後來在知青點遇見的一個北京知青的話來說,叫“愛誰誰。”知青苦不苦?別人我不知道,我反正不覺得苦。或是因為我就在本省插隊,離家並不遠,不曾有機會在北大荒種過糧食,不曾在零下幾十度的嚴寒裡上山砍過木頭。伙食雖差,天天紅薯稀飯再加白菜幫子,吃了老放屁,畢竟能吃個半飽。時不時還可以去附近村莊打狗吃,去溪裡摸魚、撿螺絲殼。就別指望菜裡有油——一塊長了綠毛的肉皮在鍋底一擦算是打牙祭了。但我覺得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壓根沒心思滾一身泥,屬於典型的不求上進的知青。知青再苦,能苦得過農民?知青剛下鄉的那幾年,國家每月還補助四十斤糧食,八塊錢生活費。知青不幹活,餓不死;農民不幹活,那是真正要餓死了。生產隊更不會因為知青不出工,過來抓人批鬥。無非是這幫老子英雄兒好漢的傢伙原來心裡的優越感被打破了。所以現在每當我見到一些所謂的知青*時,心裡就發膩。這是你自找的苦,怨不得別人,不要沒事就抖落這點破爛。還有,就算你是真正吃了苦,你丫的也只是苦了幾年,農民在那片土地上可是苦了一輩子。

不過,廣闊天地,樂趣無窮。我算是真正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那些鄉下婆娘真是活潑潑,眉眼兒俊,手底下勤,對付起那些吃她們口頭豆腐的老男人來毫不含糊。三言兩語,幾個婆娘四面圍上,扒下那老男人的褲頭,摔幾個屁墩兒,大笑著跑開。老男人捂著下身,跳進草叢,唱起山歌。唱什麼山歌喲。就是扯黃腔。什麼隨你後生啷個硬,經妹爐灶軟如綿。什麼張郎之婦李郎騎,李婦重為張氏妻。什麼郎姓毛。姐姓毛。贈嫁個丫頭也姓毛。毛家囡兒嫁來毛家去。半夜裡番身毛對毛。

也開批鬥會,主題是永恆的鬥私批修,但哪有我原先見過的那般慘烈,完全是婦女工作大會。幾名地主婆輪流講她們當年虐待長工丫環的故事,講得柳腮桃紅眉眼汪汪,細節特別豐富。大隊書記開會時一本正經;開完會,就與那幾個地主婆眉兒來眼兒去。傻瓜都曉得大隊書記與這些地主婆人人都有一腿。

有個笑話,說縣裡的工作組來村裡,吃過飯,開過批鬥會,大隊書記把幾個地主婆分頭送進工作組成員的房裡。一個工作組成員是年輕人,唬得跳出房。

大隊書記在外面見了就問,怎麼不在屋裡幹革命工作?

年輕人納悶了,問,幹啥子革命工作?

大隊書記說,*啊。

年輕人差點跌倒。

年長一輩的大隊書記趕緊解釋,說,我們貧下中農翻身做了主人,騎一騎地主婆,這就是革命工作。

年輕人大窘說,這個我幹不來。

大隊書記一笑,壓低聲音,指指工作組組長的房,說,首長現在都幹得熱火朝天,大幹、快乾、猛幹,你不幹,你不就成了反革命?

究竟有沒有這回事,我不知道。假若有,我很佩服這位大隊書記的談話水平,有邏輯有水平。或許正是因為這位大隊書記的英明以及地主婆們的身子,這個村裡的氣氛還算比較詳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歌,頗有幾分《桃花源記》裡的氣象。只是就苦了我。無師自通學會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那些地主婆的身子就出現了,還都是不穿衣服的。我渾身躁熱,癢,還麻,自湧泉穴麻到泥丸宮沒一處不難受。早上起來,看到床單上的那一灘褐黃,恨不得把自己的那玩意兒拿刀剁了,心中有特別巨大的罪惡感。 。。

人間世 十四(4)

一九七一年出大事了。這年秋天,*中央發出《關於*叛國出逃的通知》。九月十三日,*坐三叉戟飛機出逃,在蒙古境內溫都爾汗附近墜毀,成為死有餘辜的叛徒、賣國賊。我是在十月底才知道這事。

當時,我躲河邊的蓬草裡看洗衣婦人。她們腰間露出一彎白,白得耀眼,白得像天上的月牙兒。我像吸了毒。那麼一星半點的肉色,就害得我褲襠裡那傢伙硬挺挺。我趴在地上,身子上下起伏。土比較軟,我他媽的還真在地球上戳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十六歲的我,*何至於如此兇猛?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唉,我這輩子,女人就是我的毒。成也女人,敗也女人。

然後,我發現不對勁。一個叫小蘭的年輕婦人一頭扎入水裡。其他幾位婦人也不去救,手中拿著木槌,呆呆楞楞,好像在玩“木頭人”的遊戲。水並不深,小蘭坐在水裡,水打溼上衣,隱約能看見胸口兩點嫣紅。我幾乎要嚎叫起來,一瀉如注,終於舒坦了,攤開四肢,躺在地上。耳膛內漸漸生出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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