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只要他對皓兒無加害之心,他如何對待皓兒也無所謂了。我揮散愁緒,提起另一個話頭,“我們已得到兩枚玉璧,公子不覺得過於順利嗎?不是說有很多人想得到天劍嗎?照此看來,似乎……”
車廂裡昏暗,瞧不清趙慕的神色,只聽得他嗓音沉啞,“那些劍客、宵小之輩,知道我和公子翼也在尋劍,當然避開遠去。”
他的狂傲自負,我已見怪不怪,“雖說如此,楚公子翼和吳公子雍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已得到兩枚玉璧,這幾日他們沒有動靜,你不覺得奇怪嗎?”
“公子翼聰明絕頂、計謀無雙,我也不差。”他慵懶道。
“那……”
“待我齊聚三枚玉璧,公子翼再來搶奪,不是更省事嗎?公子雍和公子翼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不足為懼。”
“那就是說,我們拿到第三枚玉璧之前,不會再發生什麼意外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公子翼……要防備。”趙慕淡漠道。
車廂外,千夙、墨痕和高摯三人圍篝火而坐,火光透過車簾對映進來,微弱的暗紅光影閃在他的臉上,他俊眸裡幽魅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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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1)
鑄劍師範仲陽衣衫襤褸,披頭散髮,面容髒汙,形如乞丐。
我們在鑄劍山洞西側的茅屋住了兩日,範仲陽對我們不理不睬,不與我們說一句話,每日在鑄劍山洞裡不停地敲著,哐啷,哐啷……
第三日早上,千夙、墨痕和高摯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也許是外出辦事了。皓兒總是纏著趙慕,趙慕也不嫌他煩人,任憑他黏著。午時已至,我擺上三樣小菜,趙慕不知從哪裡弄來一罈美酒,開封倒了兩大碗,招呼皓兒一道飲酒。
酒香撲鼻,醇香醉人,隨風飄遠。
我趕忙阻止,“皓兒,你只能喝一小口。”
皓兒無辜地眨眼,“是趙叔叔讓我喝的。”
“男子漢喝點兒酒算什麼!”趙慕不理會我的反對,端起大碗,豪爽道,“皓兒,幹了。”
“母親,我喝了哦,趙叔叔都允許我喝了呢。”皓兒巧笑道。
這孩子,完全不聽我的話了,當趙慕的話是金科玉律。我怒,瞪皓兒一眼,再瞪趙慕:你這是什麼長輩,讓孩子喝酒!
趙慕無視我的怒火,倒了一碗酒,推給我,“雲氏酒池珍藏多年的佳釀,你也嚐嚐。”
雲酒娘珍藏的酒?他何時向雲酒娘討來了一罈酒,我居然不知道!我喝了一口,酒水醇滑,確是美酒。
微黃的葉子緩緩飄落,初秋的光影裡,於世外黑風塘,三人慢慢品酒,別有一番滋味。
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饒是我耳朵不夠靈敏,也聽到了。轉眸看去,原來是範仲陽。他站在山洞口,望向這邊,痴痴的,一動不動。
趙慕自然也察覺到鑄劍師的動靜,卻兀自悠然飲酒。
“趙叔叔,那鑄劍師在看我們呢。”皓兒悄聲道。
“就讓他看著吧,我們繼續喝。”趙慕垂眸,黑睫輕眨。
“他過來了。”我低聲道。
笑意微點唇角,趙慕意態閒散。
範仲陽一陣風似的走來,拿起那壇酒就往嘴裡灌,咕嘟咕嘟下腹,酒水從嘴角溢位,灑落在地,豪氣干雲。而趙慕竟也不阻止,瞧都不瞧他一眼。
嘭的一聲,範仲陽重重地擱下酒罈,抬臂抹嘴,轉身邁步,只留下兩個字,“謝了。”
皓兒與我直了眸子看著這一幕,沒反應過來,趙慕淡定如風,從始至終都是那種神色。
範仲陽為人孤僻緘默、喜怒無常,我卻不知他會有此等行徑。
隔日午食,趙慕仍然在茅屋前用膳,仍然神秘地抱出一罈好酒與皓兒分享。酒香隨風飄散,範仲陽聞香而動,又站在山洞口痴痴地望著,望了片刻才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扛起酒罈就喝,喝完了扔下一句話就走,“好酒!”
第十七章 怪病
接下來的兩日,皆是這般。如此,四罈好酒就喝光了。
莫非範仲陽是酒鬼?而趙慕之所以提前備酒,是因為早就知道範仲陽嗜酒如命,便帶了四罈美酒來到黑風塘,借酒接近範仲陽,以此為突破口,得到玉璧?
我更是佩服趙慕,心細如塵,未雨綢繆。
又到午食時分,我正尋思著趙慕還有什麼後招,卻見範仲陽意氣風發地走過來,抱著一罈酒。
恰在此時,公子慕從茅屋中施施然走出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