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國亡衛的,趙慕是你的仇人。”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很隨意的語氣,卻絕非隨口一說,而是警醒我。
“我從未忘記。”我冰冷道,雙眸一凝。
“因此,天劍不能讓仇人得到。”佔南風言辭切切。
“那就應該讓公子翼得到嗎?”我反唇相譏。
他冷笑,不語。
我亦沉默,冷眼看著他。
眼中閃耀著細碎的光芒,他低聲道:“我可以幫你復仇,不過我要天劍。”
心下訝異,我裝作不屑,“就憑你?你有何能耐?你憑什麼?”
佔南風不以為意,一本正經道:“公子翼繼位為王是遲早的事,而楚國滅了趙國也是遲早的事,很有可能,我便是率軍攻打趙國的將軍,你說我有沒有這能耐?”
“你所說的是預想、是可能,而不是事實。”我道,“就算公子翼稱王,就算你在楚國大展宏圖,我將天劍交給你,屆時你反悔,或者你滅不了趙國,我拿你如何是好?我呼天搶地也沒用了,是不是?”
美色(2)
“照此說來,你不信我?”
“抱歉,我與你不是很熟。”我疏離地一笑。
佔南風逼問道:“那你自信可以復仇,可以約束自己不感情用事?甚至可以將趙慕視為仇人而不動心?”
我的嘴角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的仇,不假手他人,我的事,無須旁人費心。佔南風,你跟我說這麼多,還不是為了公子翼?還不是為了得到天劍而來遊說的?”
他低笑,“好!好!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便不浪費唇舌了。”
走到門口,佔南風忽然定住,“若你忘了家國之仇,我想公子淵會死不瞑目,你好自為之。”
語音落地,鏗鏘有力。
一個時辰之後,兩名漢子闖進柴房,將我帶到一間臥房。上次服侍我的靈兒和另一名侍女進房,為我沐浴更衣。我深感訝異,卻也任憑她們擺弄,最後,她們為我穿上一襲月白紋裾長裙,腰束帛帶,長髮披散。
靈兒笑嘻嘻地讚道:“公子為姑娘挑選的衣飾很符合姑娘的身段和氣質呢。”
我一驚,公子翼為我挑選的?他為何為我挑選衣裳?
靈兒引我前往公子翼的臥房,行至院子時,她笑道:“公子等候多時,待會兒姑娘不要惹公子生氣哦。”
郊外的靜夜,靈兒清脆的聲音如珠滾落玉碟,叮叮咚咚,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她是故意的嗎?
我更是迷惑。
我踏入臥房,靈兒掩門離去。燭火搖曳,雪衣長袍的公子翼站在窗前,衣袂如雲,紋裾繁複。如此高貴雅俊的公子,在這簡陋的臥房,顯得格格不入。
我靜靜地站著,暗自揣度他的意圖。
楚翼轉身面對著我,從容一笑,目光在我身上轉了一圈,“我挑選的衣裳很適合你。”
“謝公子。”我莞爾一笑。
“你知道嗎?我府裡雖有姬妾七八人,卻都比不上你。”他站在我面前,長眉微挑,“楚國美人如雲,我的胞妹夜嫣公主也生得明豔動人,卻也及不上你的聰敏與氣度。”
“公子謬讚。”我心中失笑,楚翼怎麼了?莫非他也……對我有意?
“你看似柔弱,實則柔韌;看似冷淡疏離,實則內心如火;看似愚蠢呆笨,實則才智過人。”楚翼一連串地讚我,“你喜歡隱藏自己,也善於隱藏。”
我垂眸淺笑,這個時候,我唯有選擇沉默。
他抬起我的下頜,眸底的深笑別有意味,“你是秦王的寐姬,是吳王和吳文侯的寐姬,更是天下人口口相傳的豔姬。”
心神震動,我駭然,不過想來也是,他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是遲早的事,“那……公子想如何?”
楚翼撒手,連聲低笑,“既是豔姬,那便好好伺候本公子。”
王侯公子,貴族大夫,府中多養姬妾,自天朝以來便是如此風氣。公子翼並非專情男子,卻沒想到竟是如此淫邪。我也不怒,斂神靜氣,“公子胸懷大志,丘壑萬千,豈是吳文侯之輩?既然公子已知我真正的身份,為何不向秦王報信?”
他笑道:“若秦王知曉你的行蹤,我便得不到你,更不能欣賞美色,你說我怎會向秦王報信?”
這會兒你不會向秦王報信,難保以後你不會。我心明眼亮,不語。
“你放心,得到你之前,我不會透露你的行蹤。”
“那我便不言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