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的地位和財富,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必須要有強的“武力”作後盾。在陰陽街初露頭角的景連自然成了各種勢力爭奪的物件。
在樟勇主政祠堂時代,族規森嚴,部族子民唯馬首是瞻。可到了閎濟時代,有些豪富利用開設拳堂,籠絡地痞流氓,劃分勢力範圍。像姜庚、俊奎、維彪、維虎各自為派,根本不把祠堂頭首放在眼中,以致發生西營口傷人事件。要是樟勇在時早開祠堂門,抓住兇犯,活活沉塘或亂棍打死。如藥死親生孃的賭棍姜書秀一樣。但由於姜庚仗勢包庇,至今汪伯膽還沒有伏罪,還耀武揚威地出入人前,因此欲振族威,恢復古制,祠堂頭首必須有位鐵腕式的人物接班。閎濟原看好景明,可他聰明有餘,公允不足,不足成大事;阿大雖然有魄力,不怕強豪,但生性懶惰,嫖賭無度,是扶不起來的阿斗,難以成器;唯有景連睿智大度,膽識過人,不為聲色權勢所動,陰陽街的未來舍他還誰?閎濟先生探望景連目的是顯然的,不過景連小輩,故而以看看老嫂子的名義進了姜家。
登門的客人越來越多,除有身價的頭面人物,各堂的幹事及景連親近夥伴天脫等也來了,門庭若市,還有街坊婦女,老人和稚兒都站在圈外圍觀。
大家有坐著的還有站的,除姜傑、閎濟、姜順等體面人物由範氏親自陪宴外,其他人只能在臨時支撐的兩張撐桌上站著喝酒。天脫等活躍的小夥們端了盆花生米,抱了一罈酒,竟在竹陰下席地圍喝。大家一談到景連赤手空拳放倒李少輔拳師時,情不自禁,高興得手舞足蹈。有的用林沖痛打洪教頭作比喻,全場揚起一陣陣的大笑,引為自豪。
景連有沒有武功,拜誰為師?範氏聲色不露,連兄弟姐妹都無一知情。但村上人不止一次的發現,每當月黑天高時,在塘塍上,紅楓下,甚至鬼哭壠火燒山一帶出現過一個神秘的身影在那裡騰翻飛躍,時隱時現、神出鬼沒,至今還有人談虎色變,那些膽小的一至夜間都不敢出門,現在終於明白,原來是景連偷練洪拳。
客人們正喝得興頭上,景明突然闖進中堂,見已來了眾多的客人,就向閎濟、姜傑等頭面人物作揖問好,並稟告:“母親,那位倉州鏢師李偉漢先生要會會連弟,還有姜庚、俊奎、維虎、維彪諸位老爺帶著兩個拳堂的徒兒送教資來了?”
“鏢師要來會會棄兒?這是什麼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你回去告訴他們,棄兒身受重傷,正在靜養,不便見人,要會,也等他康復後親自登門拜訪吧!”
“老嫂子,既然鏢師要來,我等有所不便,先告辭。”閎濟等鄉紳站起來要走。“說那裡話,難道他們比你們尊貴?這裡還有位置呢!”範氏正好借土地神壯勢,為自已撐腰,那裡肯放,他們只得又坐了下來。
“伯母身子骨可好,侄兒庚生、俊奎等來看望你來了。”姜庚又向閎濟等一一作揖:“原來族長,傑太爺,順大哥也在此!”“不必多禮,請坐下說話!”“我來介紹以下,這位是當年從汴京押運十萬兩黃金到北京失而復得的鏢師李偉漢先生!”俊奎一指,大家見他肥頭光腦,大絡腮鬍子,眼睛炯炯有神。李鏢師向大家作了環揖,款款坐下,姜庚、俊奎也在旁人讓出的位上落坐,於是上首是範氏,左橫閎濟、姜傑、姜順,右橫李鏢師、姜庚、俊奎。下首景明。範氏命撤去殘席,沏上清茶,端了四樣點心。忙得玉林和景芳走馬燈似的,那李鏢師兩眼盯住玉林、景芳,心想:“我跑了大江南北,那裡見過如此雅緻嬌豔的女子……”
景明見他走神,忙說:“鏢師喝茶!”“喝……”李北佬這才回過神來,端起茶杯品茗。範氏見他的行止,肯定不是善良之輩,暗遞眼色,叫玉林、景芳趕快回避。遂開言道:“庚生賢侄,前夜,你帶白虎堂師徒向我索人未果,今兒個又這麼興師動眾的,莫非又要我交出連兒麼?既然事隔三天還不肯放過他,還不如把我老身押去做質,省得什麼王泰斗的,鐵門神的一趟趟白跑……”
姜庚臉一紅,忙站起來作了個揖:“堂伯母話重了,侄兒擔當不起。雖說王拳師索過連弟,可他畢竟江湖名流,講話算數的。在開堂之初扔下大話,誰能破了他的拳堂,把教資拱手讓出。如今他教了六十名學徒,每位收壹佰貳拾斤米,計七十二擔大米已送到你門口了。本來麼,他要跟連弟親手過招後才兌現的。可連弟年輕,武德兼備,又救了他的得意門生少輔的性命,就不願再與他較量,連夜帶了二十多位門徒,捲包回城去了。不過他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叫連弟再苦練三年,後會有期。可不,我代他把七十二擔米送到你家門口了!”
“這麼說,那李少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