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小說:陰陽街 作者:熱帶雨淋

當聞訊的人們持炬火速趕到,七手八腳地從水下把他扒出來時,那捲曲的遺體業已僵硬如鐵。大堤保住了,下游不可估量的生命財產脫險了,可他已經坦然離開人間,從他咬斷的舌頭判斷,這個鐵漢是為了堵住蟻窩溶洞抱膝成球的,這同砍殺天國叛逆,救出天軍女將,收留侍王之後的膽識完全出於一轍,這就是民族脊樑所在,民性不滅的例證。

當那口特製柏木棺材緩緩抬過陰陽街和有關的數十個村落時,所有男女老少為他披麻戴孝,三跪九叩,那成千上萬人的無聲悲泣和出自肺腑的號啕匯成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曲時代的讚歌,譜寫了一首與山河長存的史詩……

自從家父撒手塵寰,長子景前決心繼承父親遺志,毅然挑起家庭重擔,敬老扶幼,勤儉把家。婚娶時寧可因陋就簡,就在堂屋東南角三間草房翻新,權作新房,把西南較好的小院落讓給大弟,相距百步之遙。兩廂與堂屋的距離正好相等。

半夜時分,躺在懷裡的彩彩一陣咳嗽把娘吵醒了。玉蓮忙豎起身來,披了件單衣,心疼地臉貼臉地摟住心肝寶貝,感到她的面頰火辣辣的,就搖醒丈夫:“當家的,你快些起來,女兒發燒得厲害,莫不是又染上風寒。”

“前日叫她別亂跑,偏不聽,跟著小魔頭到田畈去挖什麼“鵝膳”(草名),被冷雨淋著了,那有不渥出病來的。”景前忙下了床,用粗糙的大手探試一下:“燙手得很!可這時節到那兒去找郎中?還是先熬碗薑湯餵了,蒙在被窩裡蒸出汗來散散熱,待天明請白鐵先生把把脈,開個藥方,吃兩貼果子就會好的。”

玉蓮也覺得眼下只得如此了,欲抽身到廚房熬湯,可女兒哇地哭了起來,牢牢地抱住不放,她心裡焦急:“死人,你還打樁在那裡等甚?廚房鑰匙在玉林手裡呢,叫她熬碗薑湯使不得麼?她仗著老公有錢,何曾把我孃兒放在眼裡。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似的,百事不管,我是天生的奴才,她是地道的主人嗎?”

“堵住你這張逼嘴!她才來幾天?景聚又在外面,你不會擔待點嗎?你疼女兒,難道我不疼?你這沒天沒地的嚎叫,就不怕別人笑話?”

景前砰地一聲反扣了門,堵氣走了。他來到弟婦屋前叩門,誰知敲了半天竟無人回應。心裡疑惑:“這個傳千家的,前場坐斷了千斤杆不說,而今又趁大弟不在浪去了。景聚養著這個禍殃,日後不知會鬧出什麼禍事來。”見她半夜不歸,一路著實為大弟擔心,就去敲堂屋的側門想叫景花熬湯,母親應出聲來:“這個瘋丫頭一擱下碗就給玉林做伴去了。你是家中主心骨,宜重於大度寬厚,這會兒風風火火地尋她,有急事嗎?”

“沒大事,你老睡吧!”他怕驚擾老孃,轉身就走。自父死後,自己不僅把他們扶養成人,還創下一份家業,母親還嫌不夠寬懷,自己又撈到了什麼呢?如今女兒大燒,要碗薑湯都沒人接應,心也涼了:“也罷,世間沒有不散的筵席,各幹各的,何苦求人!就打算自己向景連取鑰匙去熬薑湯,就向散粉鋪走去。

一到鋪坊,見大門洞開,燈火齊明,卻連人影都沒有一個。那堆山的大米、粉幹也無人看管,別說扛走幾袋,就是連整個作坊都搬走也無人知曉,萬一失了火,還有救麼?這個路人,也越來越託大了。竟敢擅離職守,這會子又不知死到那裡去了!

他仔細檢查了作坊,有不如意的地方進行整理搬移。並吹滅了燈火,關好大門,朝外望,忽然發現塘塍上有個影子在遊動,就悄悄地走過去探個究竟,竟是玉林,心裡罵道:“這狗日的小娼婦,在這麼隱蔽處鬼鬼祟祟的,分明是與野漢子偷情,就喝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哦,原來是大伯呀。我當是誰呢。”玉林一想到那兩位在塘裡洗澡,要是被發現,那是兄妹亂倫之罪,按族規要開祠堂門,不是沉塘就是活埋,非同小可。因此心裡發怵,主動上去搭訕,還千方百計擋住他的視線。儘量遮掩過去:“我剛才推了磨,汗漬漬的,想到塘邊洗洗身子……”

“說啥,你在作坊毀杆瀆神還嫌不夠,還要猥褻塘神?那是要斬腳砍手的!”

“恕我年輕不懂事體;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的,況且還沒有下水哩!”

景前在朦朧月光裡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且神色慌張,說話吞吞吐吐,攔來閃去,定有隱情。忽然省語,那姦夫篤定在她身後的竹林裡,心頭惱怒:“滾開,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想瞞天過海嗎?”

景前一把拖開她,仔細瞧去,透過竹林,塘彎裡竟然有一對赤裸裸的男女爬上來。他不看還好,一看就嚇懵了……

景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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