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腦子很亂啊,說不緊張是吹牛。
晚上我跟一個無名小輩值二班,常博突然睜眼看我,我說咋沒睡?
“睡不著。”常博說著,一撩床單起了身,我看見這小子連大褲衩都沒脫,可能是擔心中途有變吧,不敢大意。
常博蹲到茅坑上,我會意地坐在池子沿上,無名小輩在門口聚精會神地學習武俠小說呢。
“你咋想的?”常博小聲問。
“沒咋想,想不出轍來。”
“咱往上捅吧。”常博拿手朝樓板一指。
“戲不大,沒機會出去呀,愣找藉口也不行,金那關就過不了。”不論什麼事,只有號長解決不了的,才能找管教,而且還必須得經過號長批准。
“……你就說找龐管,要求留所裡,不下隊。”
我苦惱地說:“戲不大,得看機會了,先看看形勢吧,最後一天再說。”其實我腦子一直沒閒著,利弊早權衡了幾個來回,如果能找到他們密謀越獄的鐵證,舉報成功的話,肯定是立功開路了,可這多少有違我的原則,雖然咱也不打算將來混江湖;不舉報,看著他們跑,看著他們把文文氣氣的穆管弄死在面前,我還真過意不去,將來是一心理陰影啊;跳出來跟他們拼吧,哥們兒雖然有點三腳貓的功夫,面對一群紅眼狼,也難逃一死,在這裡落一見義勇為的下場,也不老划算的;估計到時候我要鑽板裡邊眯起來,誰也沒心情放著大門不奔,爬進來跟我沒完,可那樣我又有點太孫子了……想來想去,一個準主意沒逮著。
常博看我不吐口兒,賴茅坑上不起來,愁眉苦臉地跟自己叫勁。
我說:“我這思想鬥爭也挺激烈,絕不能叫他們得逞。也別淨指望我呀,你就不會找個藉口出去?”我想若能鼓動他去舉報,是最好的結果,既把事擺平了,又保護了自己的名節。
常博說:“我沒借口啊。”突然給我一眼色,收了聲,原來樂樂起來了。
“操,快點啊。”樂樂光著屁股過來排隊。
“拉屎的不急吃屎的急了,常博,穩當住了。”我一語雙關地笑道,起身離開。後背捱了樂樂一巴掌:“該走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