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個屁,咱主任才是個窩囊官兒,跟上邊不敢放屁,跟底下這些硬磕的雜役,也沒大鬧兒,他呀,也就圖個安穩得了,對林子,現在最大的動作就是趕緊安撫,心裡不定多怕他折騰哪。”
“要是老耿問起來呢?”小佬問。
“老耿是大隊長,跟咱五大總統似的,能管那麼細?那他也太不會當官了。”老三差點又詆譭小佬“頭腦簡單”。
林子和二龍他們一起吃過飯,溜達出來,先喊了一聲:“國子!”
國子正自己在離我們不遠的案子旁坐著,趕緊應一聲,站了起來。我突然才想起,好象很多天沒注意國子了,在意識裡似乎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似的。自從林子報了減刑,他就不怎麼言語了,每天在工區也是蔫不答的,溜邊上一坐,不象以前那樣偶爾跟著雜役咋呼幾聲了。
林子問:“怎麼不去吃飯?”
國子尷尬地笑笑:“吃了,好歹吃了口,食慾不大。”
“操,為兄弟這事煩呢?”林子笑著坐在國子邊上。
國子嘟囔道:“打你一進去,我就沒跟龍哥一塊吃,全是他們的人,就甩我一單撥兒,沒意思。”
林子莫名其妙地一搖晃腦袋:“操!你心思太重點兒了吧?晚上過去啊,別等喊。”
“算了林哥,我就自己吃吧。”
林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站起來,有些寬容地惆悵道:“隨你大便。”
老三看林子往這裡看,就笑著招呼他過來坐會兒,林子笑眯眯過來,聊了幾句淡話,又進生產線跟大夥亂打了一通哈哈,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我估計林子是想調整自己的位置和形象了。
老三看著國子的後腦勺,低聲笑著對我說:“看了嗎?快走了,不想摻乎事兒了,褪套兒一個。”
我笑笑,沒說話。國子月底就開放了,不想再惹什麼不相干的麻煩也是正常的。當一根救命稻草突然變成鐵蒺藜的時候,拋開它自己掙扎也是明智的選擇,更何況國子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踩到河床,岸邊就在不遠了。
其實我倒覺得自己很理解國子的處境,一個標榜講流氓義氣的“生意人”,為了自己混得舒服些,跟林子屁股後頭卑微地媚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