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奶奶婆的春秋大夢!”
方卓賭氣地說:“不減就不減。”
小杰橫眉豎臉地說:“嘿嘿,不減就完啦?拖累我白挨主任一通賊罵,就完啦?要不壓住你這歪風,以後是人不是人都跑去點我,我受得了嗎?”
“我沒給你告狀,我實話實說,樸主任說了,不管怎麼樣,你打人就不對。”
旁邊幾個人呵呵笑起來,笑方卓這話的幼稚。
小杰掃一眼管教室,惡狠狠地頷首道:“好好,晚上咱回去見,我還非犯這個錯誤不可了,我明告訴你,毛主席都說了:落後就得捱打!”
“那還得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哪。”方卓幹著活兒,嘴裡嘟囔著。
我們都笑起來,小杰氣得上前啐了他一口:“操你媽去吧,你還想蹦達蹦達是吧?要不是主任在裡面,我現在就開了你個雜種!——哼,不定哪個狗食又給你開方子了吧,行,有種你就照單抓藥跟大爺玩玩,不制服你我還真不混了!”
何永恍然大悟地說:“哦,剛知道啊,敢情您也是道上混的?”
小杰白他一眼,拐到別處去了。
方卓這才沮喪地說:“找政府,找政府管什麼用?”
我看一眼老高。老高若無其事地燒著花線,似乎想掩蓋他鼓動方卓的背景。周法宏打擊方卓:“到這裡來了,要是不捨得出血,再沒門子,沒超常的才能,您就認清形勢,老老實實地改造吧,找誰呀,求人不如求己。”
“這就是叫天天不應的地方。”關之洲憤慨地說。
何永說:“打住!別跟某些人學,一個雞巴犯罪分子,還老裝二五八萬哪!”
我批評他:“話也不能那麼說,犯罪分子怎麼啦?犯罪分子也是人啊,好多時候關關說的也有道理,這人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我爺就跟我說過:賤者自賤——這個賤人啊,總是他首先輕賤了自己,然後才讓別人糟蹋的。”
何永笑道:“老師你這話我愛聽,就說被我操了那女的吧,她要自愛一點,也不會跟我這種人黏糊一塊去吧?”
周法宏也笑道:“哎,對啦,我在法庭上就說過了,那女的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油,要不我怎麼不猥褻別人,單猥褻她呢?”
“你們這才叫典型的流氓邏輯。”我一石二鳥地攻擊他們。
關之洲深沉地說:“前世因今世果,沒有偶然的事情,咱進來也是因為作孽,就算這次冤枉,也得想想啦——咋就冤枉我不冤枉別人呢?答案就是:你以前不定作過什麼孽,這輩子找個藉口叫你來還了。”
“這更是一混蛋邏輯。”疤瘌五撩一下眼皮說。
關之洲對疤瘌五的評價無所謂,繼續說:“反正我是想通了,我這案子就這麼著了,我也不申訴,我也不解釋了,反正說不清,愛咋地咋地吧,想多了徒增煩惱,身子掉井裡了,靠倆耳朵掛不住啊。”
我說:“關關,出獄以後你直接剃度出家算了,我看你修為不淺了。”
“法號就叫削耳塞基。”何永笑著建議。
周法宏說:“那不成一外國和尚了?”
關之洲想了一下,回過味兒來,不禁罵道:“何永,你才比雞巴多倆耳朵哪!”
小杰隔了幾個案子衝這邊喊道:“聊吧聊吧!看晚上我不修理你們!尤其眼鏡兒啊,你做好準備!”
胖子溜達過來笑道:“眼鏡兒,這屁眼傑也太欺你了,我都看不過眼啊。”
何永說:“只要你敢跟他幹,準有一大幫人幫你,那小子現在是人民公敵。”
“別把我擠兌急了!”方卓恨恨地說,看一眼胖子和何永,似乎底氣足了許多,人也顯得精神起來。
晚上收回去,方卓就開始大走背字,小杰從回號筒開始,就沒耽誤時間,一會兒出來罵兩句,一會兒過去踢一腳,還跑我們屋裡告訴老三:“三哥你抓空盯盯眼鏡兒的質量啊,這小子現在心太浮,不能在他這裡出問題。”
老三笑道:“甭管啦,質量這關我把得死著哪,誰也甭想從質量上鬧屁。”
小杰一走,老三就罵:“什嘛東西!跑這裡支使我來了!”
我說:“昨晚上高所一出陰招,害了眼鏡兒,白天何永、胖子的又給他亂打一股氣兒,估計眼鏡兒現在心氣可不低,弄不好叫小杰給引爆啦。”
“不亂不治,讓他們咬去吧。”老三一副坐觀垂釣與世不爭的悠然。
過了一會兒,就聽小杰又跟方卓鬧上了,方卓可能被踢疼了,叫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