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是這傢伙竟給他遲到了二十分鐘。
傅文康再次用手機CALL他。
“你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還沒到?”
他的情緒因擔憂而變得暴躁易怒,向來自負冷靜的他,一時間有如狂飆的獅子。
“不好意思,我還要半個小時才能走得開,待會我請你喝一杯請罪好嗎?”伍逸森不斷道歉。“你找我這麼急做什麼?”
“是關於──”他要說的話被眼前看見的景象給打斷了。
一個東方男子正從咖啡店玻璃門外走過去,在美國東方人是很顯目的,而那個男子──
傅文康不顧伍逸森在另一端叫著他,便把手機給按掉了,快速地衝出咖啡店,追上那名男子。
“雨宣,這裡是美國,我答應要帶你一起環遊世界的。現在這裡只是第一站喔,明天我就帶你去你最想要去的迪斯尼,我會帶著你跟米奇、米妮一起拍照。”
劉嘉良握著掛在胸前的小玻璃瓶哽咽的說。
為了隨時可以感覺到雨宣的存在,他特地把她的骨灰裝在小瓶子裡,然後遵守他對她的承諾,帶她一起環遊世界。
“你怎麼會往這裡?”傳文康一個箭步擋住了劉嘉良的去路。
“你是──”劉嘉良打量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幾乎要被他那種兇惡的氣勢給嚇著了。
要不是現在是大白天,傅文康自以為自己見到了鬼。
他不是死了嗎?那天林語萱明明哭得那麼傷心……還是自己認錯人了?
“你認識語萱嗎?”傅文康想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人,“你是不是她的情人?”
劉嘉良本來以為他問的是林語萱而不是林雨宣,但是聽見最後那句話,他知道對方問的是雨宣。
只是雨宣何時有了這樣一個朋友,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你很久沒跟雨宣聯絡了是嗎?”劉嘉良前思後想,得到這樣的結論。
“少說廢話,回答我的問題!”傅文康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語萱呢?為什麼沒看到她?還有你不是死了嗎?”
“嘎?”劉磊良怔忡了下。“你真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雨宣她已經離開我們了。”劉嘉良傷心的說。
大好了,那個愚蠢的女人終於開竅了!
所以那天她哭得那麼傷心,還說劉嘉良已經死了,原來是分手了。
“不過,雖然雨宣離開我們了,但我知道她並沒有真的離開,她一直陪伴著我。”劉嘉良感慨萬千的說。
是自己的國語退步了嗎?傅文康突然發現自己竟聽不太懂對方說的話。
什麼離開了,又說沒有真正離開,甚至還一直陪伴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跟雨宣約好了,要帶她環遊世界,現在我終於有機會實現我的諾言,我跟她不會再分開了……”
“喂,你是下是喝醉了?”傅文康只能下這樣的結論。
“你怎麼會以為我喝醉了?”劉嘉良苦笑的問。
“要不然為什麼你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他有些尷尬的說:“什麼語萱離開了,她究竟去了哪裡?什麼環遊世界、什麼信守承諾,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雨宣她已經死了!”
傅文康整個人愣住了,他無法思考,無法言語。
“你說什……麼?”為什麼他的心好痛,彷若被人撕碎了般。
“雨宣死了,這是她火化後的骨灰,我隨身攜帶在身邊,讓我感覺到她一直在我身邊。也許她去了另一個世界,但是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他感人肺腑的宣言傳文康一個字也聽不進耳,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林語萱死了。
傅文康額上的青筋微微抽動著,闃黑的瞳眸緊玻С梢幌擼�派涑雋釗司�У墓餉ⅰ�
“你說語萱死了?這是真的嗎?她是怎麼死的?你快說啊!”
他抓著劉嘉良的胸口,狂飆的怒火燃燒著。
“她是得癌症死的。”劉嘉良嘆息的說。
“癌症?”
鬆開了捉住劉嘉良領口的手,傳文康像遭到電擊一般踉蹌了腳步。
原來她那天哭得那麼傷心是因為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不久於人世?原來給她的支票沒有兌現,是因為她已經死了!
想到自己曾經那樣鄙視她、傷害她,傳文康就自責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