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烏在高空急速飛行,兩個時辰之後便已到了陽虛城上空。當下徐徐盤旋,穿過漫天翻滾的厚重烏雲,朝城中飛去。
夜色已深,四下一片漆黑,只有蚩尤青光眼瞧得最為分明。波光閃閃,兩條大河從西而東寂靜奔流,將陽虛山夾在其中。陽虛山雖然只有兩三百丈高,但山勢極為陡峭,山的西面筆直斜立,如被刀劈,極難攀緣而上,可謂天險;南側稍稍平緩,樹木茂密,有山路蜿蜓而下。
山腳下便是土族聖城陽虛城。高培迤邇,城樓險峻,面積頗大。城外一道寬四、五丈,深不見底的裂溝沿著城培蜿蜓包攏,一直延伸到陽虛山西面絕壁之下。蚩尤聽長輩說過,土族陽虛城的護城溝深近兩百丈,一旦趺入:水不能出。溝底佈滿如意士;這如意士乃是由土族第一聖土“息壤”中提煉出的奇士,與其他諸種神土混合而成,可以根據土族絕密法術,突然生長增殖,或者突然消減濃縮。因此這護城深溝可以在瞬息之間被底部如意上填滿,成為平地;也可以在敵軍攻擊之時,突然化為深溝。
城中漆黑,只有寥落燈火。凝神望去,可以看見街道縱橫,房舍鱗次櫛比,街上空無一人,顯是宵禁甚嚴。
陽虛山半山腰上,巍峨宮殿連綿成片,倚借山勢,懸空而建。宮殿中燈火輝煌,人影開動。姬遠玄指著那宮殿道:“那便是黃帝宮與長老會,現在燈火通明,多半正在開會,白駝與家兄一定在其中,我們必須以最怏的速度將他們制住。”
太陽烏低俯盤旋,姬遠玄指著城中四角的四個高大培樓說道:“那是駐兵樓,平時約有一萬士兵駐在其中。”又指著城外四個單獨的巨大圓形城樓道;“除此之外,四星城中平時還有兩萬精兵駐紮。”
眾人掃望,那駐兵樓與四星城上,只有幾個士兵巡迴走動。
太陽烏悄然盤旋,風聲獵獵,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深巷中偶爾傳出的犬吠,顯得格外的清晰刺耳。偌大的陽虛城竟彷佛是空城一般,在這黑暗中塾伏如巨獸。悽迷的燈火搖曳不定,透著森森詭異之氣。
拓拔野低聲道:“奇怪,怎地城中一個人也瞧不見?如此非常時刻,應當有人巡夜才對。”
姬遠玄皺眉道:“是了,怎麼連飛獸巡邏兵也瞧不見?難道白駝將整城的兵都調往朝歌山了麼?”
眾侍從都大覺古怪,這陽虛城上空,原本有三千飛獸巡邏兵晝夜不停,圍繞著陽虛山四周繞行。但今夜,除了這九隻太陽烏,空中再無任何飛禽的身影。
烈煙石淡淡道:“只怕是他們已經設好了埋伏,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眾人心中一凜,都生起莫名的寒意。蚩尤的心中卻變得說不出的興奮,熱血沸騰,嘿然道:“既已來了,即便是有天羅地網,也要撞他個魚死網破!”
眾人被他這般一說,登時豪氣陡增。
拓拔野心中卻頗有悔疚之意,聲東擊西,轉道攻擊陽虛城,乃是他的建議。倘若這城中當真埋伏了千軍萬馬,那豈不是累了姬遠玄嗎?心道:“這白駝等人都是老奸巨滑之輩,我這般託大,未免有些小瞧天下英雄了。”
姬遠玄似乎瞧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拓拔兄,倘若這陽虛城中當真設了天羅地綢,朝歌山上就更加插翅難飛了!這是我們眼下唯一的法子了。”
拓拔野見他殊無怪責之意:心中感激,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助他制住那白駝與姬修澗。當下微笑道:“說的是。姬兄,你已經決定了嗎?我們唯你馬首是瞻。”
姬遠玄霍然起身,站在太陽烏背上盤旋下衝,望著那迅速迫近的黑暗城市:心中波濤洶湧。突然昂首挺胸,縱聲高呼:“陽虛城父老百姓,我姬遠玄回來啦!”聲音浩蕩嘹亮,在這一片死寂之中顯得格外清楚,回聲激盪。
蚩尤等人熱血沸騰,也紛紛起身拔刀,仰頭高呼。七隻太陽烏嗷嗷啼叫,如烈火般呼嘯捲過,朝著半山腰的宮殿閃電掠去。
“轟”地一聲爆響,一道七彩的光彈沖天飛起,劃過漆黑夜空,剎那間將天地照得一片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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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一聲蒼涼的號角在山巔破空而去,繼而號角四起,戰鼓咚咚,漫山遍野響起雷鳴般的吼聲。
漫漫黑暗的陽虛城突然亮起了一片燈火,繼而一蓋一盞地亮了,迅速蔓延開來,剎那之間就成了一片燈火輝煌的光之汪洋。
無數的人影從城樓、民舍、山腳樹林中湧出,手持火炬與明晃晃的刀戈,宛如瞬間解凍的滔滔江河,向著陽虛山腳彙集而去。刀光與火光交相映襯,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