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晚上應無涯都在想著這些,皇上交代的任務倒是一次也沒有進入他腦中,直到夜色深沉、月娘爬起,他的情緒也緊繃到了最高點。
何必在這裡猜測假設呢?她不來,他去找她不就行了?
於是應無涯來到了如茵的房間,他輕推了推門,鎖著的,所以他來到微微開著的窗邊,不費吹灰之力,自然也未驚動熟睡中的如茵,就進入了她的房裡。
小廚娘睡得並不安穩哪!
看著床上的如茵,應無涯這麼想著,因為她正皺著眉,一副作了惡夢的表情。
是讓他給嚇的嗎?
應無涯想,注意力卻在一瞬間拉往另一處。
小廚娘的手腕上有紫黑色的瘀青,猛然一看還以為上頭掛著個玉鐲呢!
他靠近了些,仔細地看著那道瘀傷,然後,應無涯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他曾經使勁地抓住了她的手。
是他?是他弄的?
應無涯伸手去碰觸那道青紫色的痕跡,很輕地,輕得他都能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動。
是他留下的痕跡。為此他竟有那麼點心疼,另外還有那麼點滿足,彷彿他就因為這道瘀傷而擁有了她一樣。
這荒謬的念頭令應無涯驀然一驚,在她肌膚上輕撫的手也倏地收了回來。
他在想什麼?她不可能屬於他,至少絕不是以他希望的那種方式,再怎麼說她都只是個孩子,而他究竟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一個黃毛丫頭產生非分之想?
應無涯鐵青著臉,再次惱怒於自己的失去控制,他開始考慮是否該離開百花閣。繼續住在這裡,他也許永遠都無法完成皇上託付的任務。
儘管心裡這麼想,應無涯還是不自覺把視線移往那張普通到了極點的睡臉。
為什麼會是她?老天爺在開什麼玩笑?
應無涯在心裡怒罵著,卻又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那細膩的臉頰。
她的五官雖然極為平凡,面板倒是又細又白,這點想必會令其它那些個女人既羨慕又忌妒吧!
他扯了扯嘴角,指尖在她臉頰上滑動,然後,很突然地,躺在床上的如茵睜大了眼睛,繼而發出一聲尖叫坐了起來。
應無涯下意識捂住了她的嘴,而如茵就這麼盯著他看,彷彿在想他為何會在這個地方。
“別出聲。”應無涯低聲說,在看見如茵微微點了頭才鬆開了手。
“爺!您……您怎麼會在我房裡呢?”因為瞪著他看了太久,如茵舉手揉著有些痠疼的眼睛。
“我嚇若你了?”應無涯沒有回答,反倒問道。
“啊……是有一點……”
“只有一點嗎?你叫得好大聲呢。”
“那個不是——爺?”如茵的聲音後來變得有些困惑,因為應無涯的手指撫上了她的唇。
“我還捏傷了你的手。”應無涯啞聲說道,接著就俯身將唇貼上了她的。
隔天早餐的稀飯鍋裡有一隻繡花鞋飄在上頭,最早去盛稀飯的蘭花一見就昏了過去;之後來盛稀飯的蓮花則是摔破了碗,愣了半晌後,張大了嘴嚷了起來。
梅花跟著進來了,她臭著張臉,逕自往椅子一坐,並不耐地開口問:
“一大早的,你在雞貓子喊叫什麼呀?還有,這蘭花是怎麼回事?睡在這兒能看嗎?裙子都掀到腿上了。”
“稀飯……稀飯……”蓮花受驚過度,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引得梅花更為煩躁。
“稀飯?我不吃啦!被人說什麼見了我就食慾盡失,你以為我還吃得下東西嗎?”她應道,卻已經拿起筷子夾著桌上的醬瓜往嘴裡送。
然後是桂花打著呵欠走進來,摸著髮髻對裡頭的人說:
“杏花姐的早膳準備好了嗎?好了的話就快給她送過去喔!”
她說完才看見蘭花以一種不怎麼優雅的姿勢躺在地上,大鍋子旁又杵著個雕像似的蓮花,這教桂花有些摸不著頭緒了。
“這……怎麼回事啊?”她坐在梅花對面問她。
“誰知道?我一進來就是這個樣子了。”梅花吃了醬瓜又去夾了一大口素菜送進嘴裡,不一會兒卻見她皺起眉從嘴裡拉出一塊布來。“這個……這個是什麼鬼東西啊?”
“咦?”桂花湊過頭來仔細看了看。“這上頭的綠色碎花挺眼熟的,很像你那條手絹不是嗎?”
梅花一聽,臉也變“綠”了。
“我的手絹……我的手絹怎麼會在這盤炒絲瓜裡面呢?昨兒個那隻笨貓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