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兩三位拿弓箭的梁山泊士卒,而在倉庫區,也有不少人四處遊蕩著,除此之外,吊塔前也圍著不少人,看他們的動作,似乎想把吊塔拆卸下來,而後利用上面粗大的橫木,挨個撞開倉庫大門以便劫掠。
時穿的左斜街打掃的很乾淨,地面磨得油光水平,以方便運送貨物的車輛行駛。這些梁山好漢雖然來得突然,可是花膀子們的撤退也是有序的,整個碼頭區裡找不見一根遺棄的扁擔,至於沿岸分佈的倉庫,本來就具備防盜作用,厚厚的石牆、沉重的包鐵大門,單純用手中的刀槍是撬不開的,所以梁山好漢們打算拆毀吊塔,用上面的橫木過去撞擊大門。
宋人建造的東西,一般都以精緻秀美著稱,而時穿喜歡的建築風格偏好俄羅斯式——傻大粗笨、結實耐用。尤其是碼頭區的永久性建築:吊塔與吊杆。這些木材的連線部位,都是用鵪鶉蛋粗細的工字鐵釘固定。這種鐵釘深深地砸進木材深處,即使有專門的工具,拆卸起來都很麻煩……如果想用刀槍將工字鐵釘撬下來,跟拿牙啃它們下來,難度相同。
你瞧,幾座大大的吊塔近前,已扔了一地斷折的刀槍,梁山好漢們正在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尋找碼頭上更容易破壞的裝置,可他們一次次碰了壁——這會兒工夫,一個將領打扮的人手裡拿著一根火把,正在與吊塔邊的人說著什麼話,並頻頻揮舞著火把,似乎在建議縱火焚燒,等到燒燬支撐柱之後在挑選可用的木材。
時穿一陣陣肉痛,可惜,他站在城牆上阻止不了,大火終於點起來了——為了防止鹽水腐蝕,碼頭上的木材都是浸泡透了油蠟,那玩意雖然點燃不容易,可一旦點燃。每一座吊塔都是一座火炬。
這時,站在東城門樓上,肉眼已可以看到碼頭上濃煙升起,張叔夜看到時穿臉上肌肉跳動,他再也仍不住了,一伸手從時穿手上奪過那玩具,學著時穿的樣子湊到眼前一望,立刻驚訝的叫了一聲,但馬上,這位老官僚學著時穿的樣子前後調整著鏡身,前後對準焦距,嘴上無意識的敘說著眼中看到的情景。
“航道快要清理出來了,呀,他們正在試探著穿過航道……不好,長卿,你看他們還需要多長時間?”
時穿眯著眼睛回答:“左斜街上,大多數梁山頭目還沒有登船,等航道清理出來,那艘清理航道的船要重新回來,靠上碼頭,裝運梁山頭目……哼哼,歷來船舶出港容易、進港難,海州港不同其他的內陸港,一是風向難以控制,二是海浪不斷衝擊泥沙堆積——所以我估計,左斜街至少需要半天的時間。等他們幹完了,大約也該傍晚了。
相反,右斜街上雖然只有一艘船在忙碌,但那個人是老手,等他給船隻裝完錠石——右斜街航道是完全暢通的,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這艘船隻就會出港。
不過,這也不用怕,大海茫茫的,船一撒出去,尋找同伴的船隻無異於大海撈針,而梁山水寇都比較講義氣,張橫絕不會丟下同伴獨自出海,所以他一定會等待,等左斜街的船隻出港後,才一起編隊離開。“
張叔夜再問:“如果有半天時間的話……我看右斜街碼頭停泊著多艘空船,船帆完好,難道梁山水寇不會利用這時間轉而去右斜街,只要他們多整理幾艘船,儘可能多的讓人登船,不是也能安然出海嗎?為什麼他們大隊人馬依舊留在左斜街?”
不等時穿回答,曾經的海州知州張叔夜馬上醒悟過來:“哦,我明白了,左斜街碼頭裝卸貨物方便,所以碼頭區停靠的船隻多數載有貨物……哼哼,梁山水寇到這時候,猶不忘搶劫,他們這是不甘心坐空蕩蕩的船隻離開海州,所以必然要在左斜街搶掠一番。”
時穿苦笑著搖搖頭,回答:“象以齒焚身,蚌以珠剖體——這夥人走到哪裡都記掛著‘賊不從空’的慣例,他們難道不想一想,正因為左斜街的船隻都裝有貨物,所以,一旦船隻沉沒於航道,清理起來格外麻煩。船身重成那樣,拖動推拉都不容易啊。”
這時,張叔夜放下了……時穿的望遠鏡,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天色,斷然說:“天已正午,若是大家都整理一下隊伍,戰鬥不可避免的拖入夜晚。夜晚風大浪急,梁山水寇如果奪船出港,那真是魚入大海,不可遏制了。
現在,我需要一位勇士,帶人出去封鎖出港的航道——大將李彥李承信,這事由你去幹。你地形熟悉,帶幾個人從別處城門出城,找一個僻靜的海灘,蒐集船隻出海,一旦到了海上,你駕船前往碼頭區——把駕駛的船都沉在航道上,堵塞梁山寇出海逃竄之路。這次,我要讓梁山水寇無處可逃。“
李彥猶豫了一下,提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