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撿起一把朴刀,自言自語地說:“兩萬貫啊……養一支軍隊真費錢啊。對了,你們說,一個宗教組織,會不會從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做自己的教首?而後大家都聽他的話,為他去前仆後繼?”
“怎麼可能?”,在場的官吏當中,數縣尉大人在這場梁山好漢入侵事件當中最利益攸關。時穿趕到沭陽縣後,使得沭陽縣局勢完全翻了過來。黃爸還則罷了,縣尉大人的性命可謂是時穿拯救的,剿匪捕盜本是他的責任,之前沭陽縣的武裝力量被打了個稀里嘩啦,只能閉門自守。如果不是時穿最後探查到梁山賊的大致行蹤,恐怕縣尉大人免不了丟官。
所以縣尉對時穿表現的最熱切,想也沒想就回答時穿的話:“上下三千年,沒聽說哪個宗教會從大路上拉一個人來做自己首領,宗教嗎,誰肯讓出自己的利益……咦,承信郎,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沭陽縣只是武裝了數千團練,上上下下花了約兩萬貫,阿彌陀佛教從哪裡來的錢,武裝自己的數十萬教匪?這數十萬當中,即使每十個人拿一柄刀槍,那也是幾萬柄武器,該花多少錢啊?”
其餘的官員都保持沉默,獨獨縣尉還不開竅,猶自不甘心的反問:“是呀,該花多少錢?”
“一個一下子能拿出這麼多武器的宗教組織,會從馬路上拉一個農民做自己的首領嗎?”
“誰會說這樣的渾話?……承信郎,你說的是方臘吧。在我看來,方臘能做阿彌陀佛教教首,恐怕是從他爺爺輩就開始經營這個宗教——沒準他爸在教中地位就很高。”
時穿微笑著說:“不錯,如今的權力都是父子傳承,方臘怎可能是農民之子?恐怕這廝是是前教首的少爺、教中當然的‘貴二代’才是。”
黃爸沉吟半晌,插嘴:“賢婿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阿彌陀佛教經營這麼久,或許從方臘父親那裡就開始積攢叛亂資金與兵甲,怎麼這麼久以來,地方官員一無所知?”
這個疑問,宋代著名詩人陸游也想到了,所以他之後混入阿彌陀佛教,並將教中隱秘寫了奏章——這是上下一千年來,阿彌陀佛教唯一一次暴露隱私,而以陸游所寫的內容推測,之前來崔莊的方舉人,正是阿彌陀佛教派出來斂財的“四方使者”。
據說,方臘的口號是“殺朱勔,誅奸惡”,而朱勔是替當今官家蒐羅奇珍異寶的,他背後撐腰的是皇帝。而且這廝有錢,正在上下打點讓人幫他隱瞞方臘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在場的官員都不好評價。黃爸作為時穿一家人,上前岔開話題:“賢婿,方臘的事情不歸我們管,如今我們迫在眉睫的是應付梁山賊,咱先把這件事對付過去吧。”
時穿一聲輕嘆:“大廈將傾,被夢中吵醒的人,恐怕還在埋怨別人打攪了好夢……罷了,我們繼續造刀劍。”
“賢婿啊,這件事交給我們吧!”黃爸嘆了口氣,說:“驛站剛剛送來邸報,張叔夜大人已被任命為宣慰招討使,他已經下令:各縣大將彙集海州。我沭陽的大將也將應召動身……賢婿幾晚上沒睡,先睡個覺,明日領著沭陽大將上路。”
沭陽縣尉拱手:“承信郎,沭陽被圍,咱還要跟海州州衙說一聲,我隨你一起去,帶領大將去海州報到。”
自從張叔夜的文書抵達沭陽縣後,黃爸知道留不住時穿了。作為海州最出名的“大將”、海州五鄉團練總教頭,無論時穿之前是否做滿了官府應差額度,這時候,他也必須相應招討使的號令,返回海州待命。
好在沭陽縣現在已經武裝起來了,而這段時間,整個縣城閉城,城外的匪情一無所知,如今藉助時穿的努力,沭陽縣總算知道梁山賊的大致去向,正好向上官彙報一下,以減輕自己的罪責。所以縣尉大人是一定要求跟隨的。他必須趕到海州,親自向知州彙報,並求取救兵。
次日正午,沭陽縣再度開城,湧出城外的不僅有時穿帶領的一千餘名團練,還有沭陽縣剩下的五百名廂軍。這群廂軍在在沭陽縣尉的統領下,緊緊貼著時穿的隊伍,邊走便做出四處打探的姿態,可惜,這幾日梁山寇遺留下的,幾座空無一人的宿營地,已被劉太公的人前前後後查了很多遍。
這個時候,農民已經開始下地耕作了,當然,他們都很警惕,時刻注意觀察大路上的情況。而田間路頭上,時不時見到一隊隊持槍、持刀巡視的莊丁,沭陽縣尉知道這些人怎麼來的,故而對這些“非法持有武器者”視而不見,緊著催促時穿趕路。
路上的莊丁不斷地與時穿打招呼,時穿隊伍裡的莊丁也隨意的與路上巡邏的人寒暄著。在這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