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光是桃花觀事件後,時穿肯照顧那些同時遇害的女娘,就讓時穿獲得一個“仁”與“信”的名聲。國人嘛,真誠地相信一個人的道德與品性密切相關。時穿的道德好,那麼他必定不會貪施家的錢財,所以自己產業交給他,放心。
“那麼,我們就在三月三辦事吧——三月三我時大郎嫁女,施家上門迎娶。”
施衙內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趕緊表態:“我把東海島上的房子騰出來做新房,大哥成親後,可與嫂嫂在島上住幾天,順便與時大郎交接產業……”
“我請王彥章王相公做贊客!”時穿爽快地說:“我家姻親趙師俠將作為我家送親使,送十七娘去通州。”
“儀賓我請……”施奎馬上響應。
傍晚,施家兄弟繼續與時穿商議著婚禮的內容,盤賬回來的黃娥與董璇聽說這訊息,董璇立刻取出二十四匹蜀錦作為賀禮,黃娥則歡喜地說:“真是喜事,我家今天真是喜事不斷,諸位稍坐,我要將這訊息通知待嫁的姐妹,呀,還有諸般備嫁事宜也要操持……”
這不奇怪。桃花觀那批女娘年齡都差不多,一個人嫁了,也意味著大多數人進入出嫁年齡。
黃娥欣喜的起身向後院走……身邊留下的女娘越少,她越覺得生活真美好。
等她走後,董璇望著施家兄弟,好奇地問:“施衙內,路上你們一直在談論……‘定價權’,商議定了嗎?”
被他提醒,時穿連忙問:“董賢弟——你表妹素馨我稱之為‘妹’,你不須稱呼我‘叔叔’,還是平輩稱呼吧。你帶來多少蜀錦?”
董璇立刻起身,拱手:“既然叔叔……兄長吩咐,小弟敢不從命。小弟自蜀中動身,攜帶了六百匹蜀錦,其中,自家本錢買的貨物約一半,剩下的都是賒來的貨物。路過襄陽的時候,表妹素馨給我添置了五百匹,剛才我已給娥娘交卸完畢,貨物已經入倉。”
“蜀錦這東西……”,時穿沉吟著說:“它是奢侈品,常人一年,甚至一輩子都用不了多少。如今衙內將長江以南的貨物掃蕩一空,而我將長江以北,除了京師之外的貨物掃蕩乾淨。可以說,現在百分之五十的貨物在我們手裡。
我們手頭有一個交易所,如今道路不靖,訊息傳播速度不快,海州市面上的價格波動,傳到京城再傳回來,大約需要一個月時間——至少一個月。也就是說,即使海州蜀錦價格與京城差異大,京城商人聽到訊息把貨物販售過來,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我們可以利用這時間差,打一場價格戰,爭奪定價權。
開始可能要虧本,要做好虧損百萬貫的準備,可是一旦我們奪取定價權……董賢弟,今後你可以做一輩子蜀錦生意,因為定價權在我這裡,你在書中收貨我在海州販賣,賣多少錢咱說了算,絕不會虧本。“
“百萬貫啊?”董璇咂舌:“要虧這麼多?”
“也不一定虧百萬貫!”時穿安慰說:“這玩意是奢侈品,百姓平常用的並不多,所以店中都不會備太多的貨物,即使有人聽到訊息掃貨,他手裡的貨物數量也比不上我們;即使他趕到蜀中收貨,一來一回,等他來海州掛牌銷售,八九個月也過去了,咱們已經取得定價權。”
稍傾,時穿補充說:“虧損百萬,看似多,但只要我們拿下定價權,錦繡街交易所具備定價權的訊息就傳出去了,今後,商人們想要販售貨物,首先想到的是來交易會所定個價——那咱們光是收手續費,就只管樂吧。”
施奎一咬牙:“若是如此,虧損百萬也要幹!”
時穿笑的像一隻偷了腥的貓:“嘿嘿,真要把價格波動起來,還不定虧不虧呢?”
董璇輕聲插嘴:“賢兄,你們說的如此熱鬧,明日可否帶上我?”
董璇說話時,施衙內也在輕聲問:“大郎,素珍姑娘那裡……”
“咄——”施奎訓斥他兄弟:“姑娘家的情況,能這樣當眾問嗎?你也不怕壞了姑娘的名聲。弟弟,弟媳也要生了,你也該收收心,好好打點家業了。”
“素珍姑娘很好!”時穿回答:“她如今正在玫瑰園,與趙師俠一起整理圖書。素珍姑娘今後打算把其餘的產業都出手,只留下滄浪閣印書坊,嗯,你若關心她,就給她尋找一間鋪面讓她做書店,或者搜尋一些珍版書籍,她一定會高興的……至於董賢弟,咱們明天一起去錦繡街。”
錦繡街這兩年逐漸有點轉向服務業的味道,外商來的少了,市舶司官員也很寂寞。沿街,原本替外商準備的倉庫,現在多數出租做店鋪。大多數商人在這裡租門面開店,是因為時穿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