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娘咬著小手指:“我家只有十九人,我若買了十八瓶,要花九瓶的錢,掌櫃再贈送我六瓶,那我就多出來五瓶了……嗯,這五瓶能折現嗎?”
掌櫃一張老臉頓時變的很鬱悶,這什麼世道,她還是個娃娃!?我都已經優惠到這種程度還不滿意,還要折現……好吧,反正我沒打算靠這單生意掙錢。
心中想著,掌櫃又仰臉看看時穿,決定了,只要時穿肯點頭,這些香粉他白送了。
時穿衝對方做了個隱蔽的手勢,施衙內也拼命地衝掌櫃擠眼,掌櫃恍然大悟,立刻滿口答應:“小娘子想怎麼做,我今天干脆優惠到底。”
環娘衝時穿攤開小手,時穿隨手掏出錢來遞給對方,環娘開啟錢袋數了數,雀躍的隨夥計到櫃檯上,去挑選貨物,但她剛走幾步,又猛然止步,觸電似地回頭看看時穿,發覺後者依舊坐在那裡,方小心翼翼舉步抬腳,一步一回頭的走到櫃檯邊,一邊挑選香粉、辨別香味,一邊提心吊膽的頻頻回望,時刻尋找時穿的身影。
見到環娘這副小心,掌櫃稍一驚訝,立刻醒悟到環娘這麼做的原因——曾經被拐,已經怕了迷失……他也不敢把時穿向裡屋讓了,就站在店中央與兩人寒暄著。
施衙內看著環孃的背影,感慨:“有這麼一朵小小的解語花,倒讓我鬱悶之氣消散了許多……這段日子你足不出戶,想必日子過得很逍遙,你那群女孩子當中,有沒有想做妾的?”
時穿不樂意了,雖然在宋朝,妾室的地位跟打工妹差不多,都是拿錢提供服務,但從傳統思維上講——當然,這個傳統思維是明清傳統思維,按這種思維,時穿覺得這話挺侮辱人的,他搖頭拒絕:“我隔壁有一個做妾的,聽說已經被王彥章定下了,你怎麼不搶先動手?”
施衙內拍了拍肚子:“好啊好啊,我這還沒有成親,怎敢先想到妾室?……這話不是替我問,是替我姐夫問的。我看姐夫每天悶悶不樂,想送個人去跟前服侍。”
終於等到搭話機會了,店掌櫃感覺一番苦心沒白費,他趕緊湊上來搭訕:“小海郎君最近有空嗎,我聽說小海郎君最近進了一批大食玫瑰露,衙內如果不麻煩的話,能否向小海郎君遞個話,我家鋪子也願意進點貨。”
施衙內只是笑,並不接嘴。時穿詫異的盯了施衙內一眼,低聲嘟囔:“玫瑰露?這時候玫瑰傳入中原了嗎?”
施衙內被纏不過去,開口:“哈哈,胡掌櫃,你也知道我就是個擺設,生意上的事情我哪裡插得上嘴,這玫瑰露每年就那麼點出產,今年童貫童相公早早打好招呼,說蘇州支應局要把貨物全吃下來,送入宮中。姐夫私留的那一點點,還不夠我送人的呢。”
“那麼胡椒怎麼樣?……芸香呢?檀香?……實在不行分我點檀香。”
聽到玫瑰這個詞,時穿深深的盯了施衙內一眼,發覺施衙內似乎一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強行插入了談話中:“衙內,你有玫瑰露?這端午節眼看快到了,為什麼不拿去送人?”
衙內一聽這話,立刻轉過身來:“往年端午,我那玫瑰露都能送出去,但今年自從出了那事後,褚姑娘禁止我靠近她身前十步,我瞧她是真生氣了,也不知她肯不肯接受我的禮物……對了,香粉!掌櫃,把你的貨物全拿上來,今年有什麼新鮮樣子……”
車轉過身來,施衙內的語氣變的熱烈起來:“大郎,你今日如果回去快的話,素珍姑娘應該還在你那兒,你把香粉分發給各位小娘子,如果素珍姑娘談到玫瑰露,你趕緊提一提我,如果她肯接受,我今晚就把玫瑰露送到她家去,你覺得我這主意怎樣?”
時穿若有所思,他腦海中一縷思緒忽隱忽現,總在觸手可及處,但總也抓不住:“玫瑰露啊……我聽說玫瑰花開的很香,也很嬌豔,不知道……”
施衙內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大郎,我手上玫瑰露數量不多,每年就是那麼有數的幾瓶,宮裡和買的人盯得很嚴,這東西多數是內宮嬪妃拿去爭寵用,平常百姓用不起,咱家實在沒有多餘的,如今手頭上唯有一份剩下……咳咳,大郎勿怪,實在沒有多餘的了。”
時穿眨巴眨巴眼,回答:“我不是想問你索要玫瑰露……奇怪,你好像見過玫瑰花,我剛才談起玫瑰花,描述它的形狀與香味,你絲毫不覺驚訝,莫非你親眼見過?你在哪裡見得?”
施衙內打了個哈哈,目光躲閃,話語也在躲閃:“大郎這趟出來,是想採購馬車吧——沒關係,我回頭吩咐車馬行掌櫃,趕著車子去你家,任你挑。豆腐西施那院子大,十幾輛馬車擺到院裡,你隨意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