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程式,一點不容偷懶與疏忽。
所以,整個攻擊過程中,雖然面前並沒有敵人,但既然操典要求他們邊放槍邊前進,火槍手們對這古怪的命令,沒有一人遲疑,他們的動作仍然整齊劃一,裝填,槍上肩,槍口放平,向著虛無開火,再裝填……
當然,這種嚴格按操典進行的人戰鬥,也是耗費巨大的,一個完全由農業文明組成的國家,恐怕負擔不起那高昂的軍費——縱觀中國上下三千年,大約唯有宋代才有這個資格如此奢侈。
宋代的軍隊本身就很適應這種刻板了——歷史上,宋代重灌步兵曾屢次擊敗西夏騎兵,但由於種種原因,他們在勝利後依舊嚴格保持陣型,停留在原地面對沒有敵人的戰場,並聽任戰敗的西夏兵逃離……
接下來的戰鬥彷彿是實彈訓練,火槍兵刻板的一輪一輪的上前射擊,凌飛不斷地看著小紙片,對眼前的狀況很滿意:“不錯,這大約就是師傅說的‘連綿不斷的火力輸出’……嗯,師傅還說,射擊並不追求一槍一個,以及百步穿楊,壓制對方的反擊,壓制對方的遠端火力,也是一種射擊目的,這大約就叫‘彈幕徐進’吧。”
稍作停頓,凌飛已經來到了小廟廟門前,這時匪徒已經躲入廟中,死死的關上大門。
凌飛悠閒地站在廟門前,替自古以來所有的名將以及“勇冠三軍”默哀追悼,並黯然傷神的自語:“呀,怪不得師傅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密,這支雷火隊一出,世上再無關張之將。哼,什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有了兩隊雷火槍,憑你苦練多少年武藝,也要被一槍轟殺。”
揹著手望了望緊閉的大門,這時,雷火兵已經分散開來,尋找後門或者旁邊的小門,院內噪雜一片,全是驚恐未定的喊叫聲,爭辯聲,以及絕望的哭聲。凌飛精神一振,自語:“啊,這大約就是師傅說的——我們的時代。不錯,我密州淩氏乃火藥世家,多年來鑽研火器,在整個密州,整個中原享有盛譽,只可惜我家的火器,終究不如弓弩犀利。如今有了師傅的指點,有了這種新戰法,人世間還有什麼軍隊能阻止我們?”
緊閉的廟門當然阻止不了雷火隊的攻擊——幾顆霹靂彈塞在廟門下,引火爆炸後,雷火隊衝入廟中,甕中捉鱉,近距離的火槍排擊射擊,展現的恐怖力量讓叛軍失去抵抗意志,他們紛紛拱手投降。
但凌飛接到的命令是趕盡殺絕,於是,他毫不容情的砍下了三十多個腦袋,而後帶著這些頭顱趕來桃花觀向師傅彙報。
桃花觀裡,時穿悠悠閒閒的躺在躺椅上,眯著眼睛享受這一年所剩不多的溫暖,如今已經是陰曆九月中了,冬季眼看就要來臨,躺在外面享受新鮮空氣的日子不多了,時穿很是珍惜這種溫暖。
可惜,這個世間還有一個施衙內的天生對頭,當時穿悠閒地時候,這個人總能替時穿找些事幹。時穿眯著眼睛看著施衙內氣喘吁吁的身影,不悅的皺皺眉:“閃開點,這日子既沒有蚊子,氣候又適宜,可算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別拿來浪費。”
施衙內倒是毫不客氣,直接衝時穿身邊伺候的團練吆喝:“在那張椅子來,咦,這椅子古怪,躺著似乎很舒服,算我一個。”
時穿身子縮了縮,呻吟道:“黃鼠狼登了雞的門,準無好事。”
“好啊好啊,果然你又說準了,桃花觀主死了,道姑們讓我們上報道監,順便讓道監製定新觀主……我聽說觀主還有一封信給道監,推薦新觀主,你說,這封信裡,觀主不會告我們狀吧?”
時穿懶懶的伸個腰,回答:“你忘了,我還是個非著名畫家,最擅長偽造字畫。”
正說著,團練們搬來一張新躺椅,施衙內躺倒在椅子上,舒服的一聲呻吟:“果然你跟我姐夫一樣,喜歡享受,擅長享受……我說,這椅子給我家搬去幾張,我也孝敬一下老爺子——我說,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討來桃花觀的書信,看看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咱好改動一下。”
時穿伸個懶腰,回答:“急什麼,反正送書信這樣的事,肯定是麻煩咱們……素珍姑娘怎麼樣了?”
施衙內呼喝:“拿酒來,快拿酒來,這天氣,不喝幾盅真是糟蹋好風光……我說,這點你比不上我姐夫,我姐夫享受起來,讓人沒一點遺憾,而你總是欠缺一點。嗯嗯呃,蒙縣尉剛走,說是羅望京已經應訴……這官司沒啥說的,律法明文,奪媳婦嫁妝不合法,只這點羅家說不過去。現在唯一糾結的,就是休妻還是和離,嫁妝歸還多少。
素珍姑娘的意思是:膿包早一點割去早好,錢可以再掙,可是不能拖著一個無底洞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