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在村前,兩條村後;村前:一條路從村中心直通海州府東門,另一條路是新修的,咱家作坊建成後,運貨的車往來不斷,村中有人抱怨咱家的車輛弄壞了村中道路,小老兒乾脆從作坊前修了條路,直通村口不遠的官道。這條路都用水泥修成,修好之後到比村中原來的路好,如今大家都走我們這條路,閃得村中原先路線上的鋪子紛紛往咱家路邊搬。
村後兩條路也有咱家新修的,一條是玫瑰園向東,直接通往白虎山的路,這條路礫石鋪面,細沙子墊著,因為石灰產量沒跟上,所以還沒有硬化;另一條路是通向丁村鄭莊的,咱家不常走這條路,所以不曾兼顧著,路況自然不甚好……“
“這兩天,村裡來往的陌生客多不多?”時穿話趕話的詢問。
穆順轉頭望向身邊,身邊一名時姓族人點頭:“穆管事太忙沒注意,我倒是注意了,落黑的時候來了一二十人,我本想過去盤問,但方家的人馬上接了過去,我見到村中有人迎候,也就不曾在意。”
這是時姓族人原本是準備進入作坊當管事的,當時,一同準備進入作坊的有七名時姓族人,時穿看到其中兩人身材較壯實,便把這二人分配進入團練——這年頭,讀書人並不太愛鍛鍊身體,那些書香門第出來的身材勻稱,肌肉稍稍發達的傢伙,基本上屬於書香世家的敗類,愛玩耍勝過讀書,剛好,可以進入團練,以玩耍為職業。
古人所謂的玩耍,基本上說的是體育鍛煉。
時穿馬上問自家族人:“你既然注意到了這些人,他們有什麼特別的?”
那族人想了想,回答:“這夥人彷彿是打手——城中幫閒有這樣一夥人,專靠與人廝打為生。這夥人看著像,身上都帶著明顯傷痕,臉上、胳膊上,看人的眼光,似乎很兇狠,不拿人命當一回事的漠視……”
“這就對了——方舉人在召集人手,但這些人絕不是唯一,他剛出獄,訊息剛剛傳遞出去,所以他的人手還在逐漸趕來。
從明天起,穆管家出面,召集所有團練巡視四條進出道路,盤查進入人等,若有反抗,直接格殺——記住,是格殺。不是逮捕!“
那位佃戶出身的都指揮餘某某嚅囁的說:“格殺——官上……沒有官府命令,咱擅自……就是闖個村子,也不至於死罪啊!”
第280章 先打一頓再說
“沒關係!”時穿意味深長地說:“官府的命令會有的……”
其實,舊時代地主沒宣傳機構所描述的那麼兇殘,在一個全靠人情親情維持地方自治的鄉土間,地主惡霸對待佃戶,有可能比對待自己庶出子女還要親切,畢竟自家的糧食產量全靠佃戶的生產,而小富即安又是小農的普遍心理,為了多收三五斗,必須對他們親切一點。
只是後來,為了進行仇恨教育,宣傳上不得不把地主惡霸妖魔化,而真實的歷史上,劉文彩不曾建立收租院,家中也沒有水牢,對佃戶真的很和善;半夜雞叫的周扒皮,還是電視劇《闖關東》的豬腳原型,他勤勞致富,從不曾虧待自家佃戶,就是坐擁大片土地引起土改者垂涎而已……
在這個宗親社會里,土地武裝頭目下令無差別格殺形跡可疑的進村者,古人是難以想象這命令的大膽。
時穿看到余姓小排長還在猶豫,覺得必須解開這疙瘩,他停了一下,反問:“我們團練有多少人?方老爺能夠召集多少人?”
餘家的遲疑地回答:“方家作坊裡有五百號人,可是這些外來者,卻不是作坊裡的,所以房價最終能召集多少人,難說。”
頓了頓,餘家的補充:“我們團練一百五十人——教頭知道的。”
“也就是說:除了作坊裡的人外,方家的還在外面召集人手,他召集這麼多人,想幹什麼?”時穿目不轉睛地盯著餘家的,繼續說:“這是崔莊,這莊子上不僅居住了方家人,還有你我家的姐妹與父兄、親戚。如今方家的在人數上已經勝過我們團練,如果他們在莊子裡鬧起事來,誰能保證自家的兄弟姐妹不受騷擾?”
“那,也不至於……”
時穿現在還不好告訴別人方家有教匪嫌疑,畢竟大家都居住於一個村落,方家人和餘家人相處的時間還要超過時穿,這是個悍然指責方家,更顯得時穿仗勢欺人,心思不純。
“即便是方家不想做什麼,這麼多好勇鬥狠的打手進入崔莊,誰能保證他們在村裡不惹是生非?即便團練最初有能力壓制,但當他們數量超過團練數目時,團練還敢管嗎?要知道,村裡的每個人都沾親帶故的,諸位的父兄姐妹也常在村裡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