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分發到每個人手上,多餘的書則被黃娥收入房中……來自現代的時穿並不知道古人寫作一本書的難處,這本書不過是他使用黏貼大法東拼西湊來的,加上用松木板雕版,印刷並不精美,所以那些多餘的書已經被他遺忘,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宋代雕版。而黃娥……這套書可是她對付父親的法寶,有這套書存在,父親便不能把時穿當作毫無根底之人。
黃娥忙著分門別類收藏書籍,時穿出門上街,買了幾隻木箱,先將雕版細細珍藏,剩下的木箱送入黃娥屋中,讓她使用。稍後,聞訊趕來的豆腐西施衝進時穿屋內,見面就嚷:“大郎,我聽顧二嫂說你給小娘子們發書了,這書,也該有我一套吧。”
姑娘們只有十九位,印書坊老闆給時穿送來三百套書籍,多餘的,堆那兒都是麻煩。這套書時穿也沒掏一個銅板的印書錢,所以乾脆裝大方:“李三娘喜歡,只管去娥娘屋中領。”
豆腐西施嘴裡稍稍客氣幾句,手腳一點不慢,抱上七冊書,她回過頭來,沒話找話的與時穿寒暄:“大郎,我這屋子被你一整治,簡直換了新模樣,你這樣的租客我喜歡,如果你租的長了,我情願你將院裡的房子全推到了,按你喜歡的模樣全改造了。”
時穿啊了一聲:“你這院子似乎是客棧的佈局,難道你以前打算拿這院子開客棧?”
豆腐西施拍手:“就說時大郎眼毒,什麼事情一看,就能看出緣由來……這間屋子原本是我以前……嗯,其中一個男人留下的,它原本就是間客棧,可惜如今我身邊沒了男人,怕開客棧是非多,所以才關了店,只開一座豆腐坊餬口。”
說到這兒,豆腐西施用手帕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可憐我一個女人家,獨自謀生,多難啊!”
時穿張了張口,他想問:“難道你沒找父母兄弟幫忙?”
剛一張嘴,時穿已經覺得口誤了——這個年代不是明清,在這個時代女人也是有財產權的,而且執行得很嚴格。不但女人出嫁後,嫁妝是完全歸自己自由支配,而且女人如果不曾生育過,那麼她死後,孃家人還有資格追討這筆嫁妝。
豆腐西施已經嫁過七次了,她的財產權早已一片混亂,如今她能夠保住眼前的這點固定資產,想必她跟孃家人、以及無數夫家人,搏殺的不知有多慘烈——這時候問她“有沒有親戚幫襯”,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時穿趕緊轉移話題,話兒轉的太倉促,他差點把自家舌頭咬了:“嗯,李三娘,我平日裡只見顧二嫂門裡門外忙碌,她男人呢?”
李三娘一揚手帕,笑的如風中擺柳:“她男人啊,那個軟貨就不要提了……記得,我跟你說過顧二嫂想讓女兒做妾嗎?她自家就是做妾出身,據說生的兒子現在都做官了。她在主人家待夠了十年,都快三十歲了才出了主人家門,回家後自己做主,招了個小官人做夫婿。
嘻嘻,許是顧二嫂在主人家待得太久,已經忘了平民小戶過日子的道理,她看中的小官人什麼活都不會做,讀了幾天歪書,整天只知道扎著兩個膀子會朋友。你說,他就這種贅婿身份,哪有正經的讀書人跟他舉行文會……“
豆腐西施喘了口氣,繼續說:“那位小官人不老實,人品有問題——”
第055章 採花賊
“哦,那大概是五年前吧,那小官人不知怎麼打聽出,顧二嫂親生的兒子做了知縣,小官人便偷了顧二嫂私房錢,自個尋摸這找上門去,想落個出身,當時顧二嫂剛好懷著顧家小七娘,聽到訊息後趕緊派人抓回了小丈夫,並連夜搬到了海州城,從此在這裡一住十多年。
顧二嫂那小男人當初愛折騰,平常也不出去謀生,整天泡茶館看唱戲,家裡什麼大事一概不管不顧,顧家上上下下也全當白養一個閒人,而那次搬來海州,因走的匆忙,房子買的價格高了,一下子折騰光了家底,那時我剛嫁入豆腐巷,我男人還開著騾馬間,那間豆腐店是租出去的。街坊鄰居的,便走得近了點,誰知那男人是個有福之人,眼看家底折騰空了,要過窮子日了,兩腿一蹬,走了……“
豆腐西施嘮嘮叨叨說這話,時穿突然發覺自己最近有點八卦,似乎對這樣張家長李家短的話題很感興趣,啊,都是閒的了,他好奇地問:“顧二嫂居然有個當官的親兒子……難道那兒子再沒跟顧二嫂來往過?”
豆腐西施撲哧一笑:“哪裡是顧二嫂的兒子,平民百姓這麼說,只是圖個好聽。自古妾生的孩子,都是寄養在嫡母名下,誰在意親生母親是誰?那些有情義的庶子庶女,還記起自己有一位生身母親;可人情冷淡的,不僅完全按照禮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