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雖然囂張,但這是大宋,蔡大官人絕不該擺出‘我爸是李剛’的嘴臉……哼哼,公然索賄,慫恿舉人們四處運動,當大宋朝的御史只會謳歌嗎?”
稍停,時穿又補充一句:“我所注意的是兩個細節,一個細節是:他艙裡的玉杯全是假的,全是玻璃做的,玻璃做的白玉,玻璃仿的翡翠——所有的玉器,沒有一樣是真的。
第二:他點的蠟燭是鯨蠟,鯨蠟當中有一種淡淡的香料,具備催情作用,非常適合舉行燭光晚餐,當然,這種催情實際上是一種輕微的興奮作用,能夠讓人喋喋不休——那種蠟燭是我家產的,只有我在出售這種蠟燭,但我卻不記得曾經給一位蔡姓老爺賣過貨物。“
黃煜本來想問問“你說的那個李剛,可是直密閣學士李剛,啊,沒聽說李剛的兒子……”,但聽到後來的話,他吃一驚,忙問:“能不能按圖索驥,查到這批蠟燭由誰購買?”
時穿搖頭:“鯨蠟非常潔白,也非常細膩,製作出的蠟燭彷彿一根根白玉,所以這種蠟燭很貴,一根能賣出兩三根的價錢。我記得采購這種蠟燭的最大一個數量是兩百根,平常人購買,最多是二三十根夠了,昨晚艙中點燃了三十二根蠟燭,我猜你們今晚過去,恐怕蔡大官人就要換蠟燭了……哼哼,也對,魚已經上鉤了,誰再繼續投餌?”
停了一下,時穿繼續說:“這批蠟燭不曾烙上編號,因為蠟燭這玩意最終要燒光燒盡,所以烙編號沒用,再說,鯨蠟與普通蠟色澤相差明顯,根本無法仿製,要那種編號有什麼用,所以我不可能查出購買者的身份。”
時穿還沒說的是,除了用來做雪花膏,這幾個月的工夫,他至少向外銷售了五噸蠟燭,在古代通訊不暢的情況下。即使手中有一份顧客名單,他又怎能一一核對,辨別對方的身份。
黃煜深深吸了口氣,調笑說:“自從你家皮包事件之後,我以為凡是你家生產的東西都有暗記。”
時穿總結說:“這批蠟燭很可能是顧小七娘帶來的,或者是顧小七娘派人購買的,雖然從蠟燭上無法判斷此人的身份,但至少證明一點,此人在海州呆了不止一天,以至於顧小七娘有機會四處採購。
這就引出另一個問題:按規矩,王彥章贈送顧小七之後,應該親自將蔡大官人送上船——他還指望著蔡大官人在蔡公相那裡美言幾句呢,自然要殷切送別,那麼,顧小七怎麼有空在海州城採購。“
黃煜笑了:“這就是說,蔡大官人去而復返,悄悄的在海州城呆了幾天,顧小七閒著無事,便上街四處採購,她是你教出來的女弟子,自然喜歡去你的店中轉轉,於是這批蠟燭就到了蔡大官人的船上。
嗯,一定是這樣,王彥章家規很嚴,顧小七隻是一個妾,不可能有隨意上街採購東西的權力。這批蠟燭你新推出不久,連我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親自到你店裡轉了轉,怎麼知道購買這批蠟燭。顧小七既然在王彥章家中做不了主,那麼這批蠟燭,一定是她到了蔡大官人那裡,才有權做主購買的。“
“沒錯,這樣的蠟燭一根是平常蠟燭三倍的價格,平常過日子,誰會採購這樣貴的蠟燭?所以我的蠟燭一向銷量不大,除非是豪奢之家,特地為了擺譜,比如這位蔡大官人。”
黃煜再問:“那麼那些金器呢,難道也是假的?”
時穿笑的像只狐狸:“蔡大官人既然會琉璃瓶內鍍金箔的手段,往銅器上鍍金那更是小菜一碟了——那些金器分量不對,體積和重量完全不匹配。”
黃煜點點頭:“這麼說,蔡大官人雖然言談風雅,但他的奢華都是裝出來的,唯有蠟燭是真的,他是一個空殼大官人……長卿,要不要提醒劉旭一聲,我看亞之賢弟很熱切。”
時穿輕輕搖頭:“沒必要,個人都有個人的心思,你平白攔著反而招人恨……嗯,金瓶,這間玻璃作坊應該選擇在一個湖邊,好方便取用河沙,另外這個湖最好靠近大海,這樣,生產出來的東西可以裝上海船偽裝成進口貨物,好避人耳目。
另外,生產的地方靠近海港,也方便運進各種輔料。現如今,造紙業紡織業已經開始大量使用鹼面了,我製作肥皂也需採購大量的鹼面,多進一份貨物,倒不會惹人注意……只是這樣一來,玻璃的產量受到鹼面數量的控制,恐怕產量大不了。“
黃煜被時穿後面的話吸引,心思也從提醒同伴上繞開,他興致勃勃的回答:“沒關係,出產量不大也沒關係,現如今市面上玻璃雖多,但這玩意終究是奢侈物,量不大,也能賣出高價錢。”
時穿攤開手:“我只知道一個配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