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他輕鬆的隨管家納什的引導進入時宅,而後在僕婦的服侍下洗漱完畢,等時穿安置好劉旭返回,他輕鬆地招呼嫡子嫡女上前與時穿見面,並介紹說:“這是娥孃的弟弟茂兒,這是蓉娘,你在京城見過的;這位是庶子長歌,在京城的時候,我住的地方憋屈,你可能沒注意長歌;這三位是娥孃的妹妹蟬兒、蚊兒、良兒……”
時穿突然笑了,聽到這幾個女孩兒的名字他才意識到,那位蓉娘其實應該叫“融娘”,黃家的女兒都取的是帶蟲字旁的名字,嫡次女蓉娘不可能例外。
而那位良兒想必也是蟲字旁加一個良字,只是那個字寫起來繁複,現代字典上基本上已經不收錄,所以時穿按發音聽成了“良”字。
介紹完這些子女,黃爸指點著“義女”徐娘、新妾秀秀,向時穿解說:“賢婿在京城裡勸我的話,我都聽進去了,自你走之後,我(用時穿的錢)將那些義女都打發出去了,包括長歌的生身母親孫氏,唯有徐氏願意跟著我……唉!”
黃爸一臉哀痛的停住了話頭,用眼色示意王氏,王氏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正好奇的打量著這間新奇的石屋,以及屋中更多的新奇裝置。還是徐娘伶俐,趕緊接上黃知縣的話題:“只是小娘子們失去了生身母親,義父怕她們失去了教養。那劉旭劉大人回到沭陽後,向義父提起叔叔的崔莊女學,義父便想著,不如把妹妹們送來,讓叔叔幫著教養,也免得失了訓詁,讓人嘲笑黃家的門第。”
黃爸很配合的掩上了臉,哀傷地說:“我父黃朝宗是舉人,我族中兄弟出了兩個進士,論起來黃氏一門三進士,好歹也算書香門第了,如今本官關務繁忙,幾個孩子……”
時穿在哪裡愣了,脫口而出:“黃朝宗,可是‘蘿蔔’黃朝宗?”
屋外傳來黃娥用力的咳嗽聲,黃爸仰起臉來,詫異的問:“蘿蔔,什麼意思?”
時穿目光閃亮:“我是問這位……這位名叫黃朝宗的人,可是寫過一份筆記,裡面提到蘿蔔這種東西?”
古人是不能直接提長者名姓的,時穿直接呼名喚姓,這讓黃爸狠狠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回答:“我父確實寫過一本筆記,那裡面提到胡人中的一種食物,我父親根據胡人的發音,將這種水果翻譯成‘蘿蔔’,我家如今還栽培這種植物,怎麼了?”
怎麼了?“蘿蔔!”這個名詞就是由黃朝宗命名的,他翻譯了波斯人的發音,從此“蘿蔔”就叫“蘿蔔”,所以黃朝宗也被稱為“蘿蔔第一人”。
時穿還在發呆,黃娥重重的咳嗽聲又在屋外響起,時穿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來,說:“伯父,怕是後院裡有人酒醉鬧事,我過去看看。”
出了廳院,黃娥從門側的廊道上直衝時穿招手,等時穿跟自己走到僻靜處,黃娥責備地瞥了一眼時穿,說:“哥哥怎麼那麼傻,一點沒聽出父親的意思,只顧在哪裡追問‘蘿蔔’。”
時穿拍拍黃娥的肩頭,安慰說:“別急,不就是錢的問題嗎?我們那裡有句俗話,說:能用錢解決的麻煩就不是麻煩。而蘿蔔才是真正大事,有了蘿蔔,我們的船可以航行的更遠。”
黃娥愣了一下,突然如朝霞般笑了,她溫柔的將臉貼上了時穿的胸膛,順從地回答:“也是,這天下能有多大事情?一切有哥哥做主呢!”
看到黃娥情緒平靜下來,時穿好奇的追問:“你說你父親是什麼意思?”
黃娥嘆了口氣,橫了時穿一眼:“父親將妹妹們交給哥哥,又說是聽劉旭說的,他一定是聽劉旭說哥哥照顧我們這些姐妹,所以才動了心思。”
“什麼心思?”時穿不解的問。
黃娥一指喧鬧的後院,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嫁妝啊,哥哥忘了,咱皇宋天下,嫁女重嫁妝。就是王爺嫁女都要借債的,哥哥一連照顧那麼多姐姐們,能給每位姐姐置辦了一份不薄的嫁妝,父親如今雖然得哥哥的資助,擺脫了貧困,但若是讓他再置辦三四份嫁妝……一般人哪能置辦得起數份嫁妝啊。
所以啊,他聽劉旭講了你的事兒,立刻動了心思,打算把幾個妹妹扔在你這裡,想著你既然能替十幾位姐姐置辦了嫁妝,也不差這麼三兩份……哼哼,這一定是繼母出的主意。“
黃娥輕嘆了一聲,又小聲地說:“罷罷,時過境遷,哥哥剛才錯過了拒絕的好時機,再說,總歸那些妹妹是我的血肉同胞,父親這種情況,眼看是給她們置辦不起嫁妝了,娥娘我就算把自己那份嫁妝分給妹妹,也不能讓妹妹嫁妝寒酸失了黃家的體面……哥哥,你許可黃娥這麼做嗎?”
時穿大笑起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