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不可廢。再說,外人面前,皇上的帝尊更是臣妾應該維護的。”我低下頭淡淡的說。
他用手勾著我的下頜,讓我抬起頭來看他:“這裡都是朕的貼身隨從,不礙事的。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他皺眉問我。
“可能是天太冷,又走得急了些。”現在真的不想看他。我輕輕撇開臉,說出重點,“皇上可否移駕到聽雨軒一趟?臣妾有件非常緊急的事情,想和皇上私下商量。”
眼角餘光還是掃到了他的眼神,那當中閃過一絲東西,快得讓我難以分辨是什麼:“好,朕這就去。”
他伸手把我身上的斗篷拉了拉,蓋住了露出的肩膀,這才轉身向聽雨軒的方向走。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憤怒,我的腦子卻越是清醒。在尚書房裡我僵硬的站在簾子裡面,一直等到嚴柏濤離開,穆容成下令去未央宮見太后,也離開尚書房後,我才邁著早已麻木的雙腿,從尚書房裡出來,兜了個圈子趕上他。現在最需要解決的是眼前的問題,先把小香的事情處理了,我才能對付接下來的陰謀。
想到“陰謀”二字,心裡不知為什麼,隱隱一痛,像是有個極尖銳的針,在心房上扎一下。我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晨光中金黃色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快步跟上。
穆容成站在門口,看著地上小香的屍體,一直沉默著。但沉默不代表靜默,因為有我在說話。
“皇上,臣妾從不想引起無謂的風波。但這次的事情,也實在太過分了!這種糕點宮裡是沒有的,臣妾也不想指名是誰,相信皇上英明,自然會有結論,給臣妾一個公道。”講述完事情前因後果,我的聲音既憤怒,又委屈,說到最後,都有些哽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真的會有流淚的衝動,反正肯定不是為了嘴上說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以後你的飲食,由御膳房負責,朕吃什麼,你吃什麼。”穆容成面無表情,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他走到那盤點心旁,拿起了一個,看了看:“你說,這點心是嚴婕妤帶來的?”
“是。”什麼意思?他想讓嚴惠蘭擔下所有罪責嗎?這件事情是她們兩個的合謀,真的要這樣放過其中一個嗎?又或者兩個都不追究?有可能嗎?想到這裡,我的心裡突然冒出了另一個念頭。。。。。。
“你將此事及時通知朕,做的很好。”穆容成揹著手從廚房裡走出來,示意何鴻把屍體搬走。
“皇上,想讓臣妾息事寧人嗎?”我看著他試探著問。
“朕會給愛妃一個交代的。”他轉頭平靜地看了看我,用手指輕輕劃開一根沾在我唇上的髮絲,低聲說,“耐心點,不會很長時間。”
我愣了一小會兒,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皇上自然是為臣妾好,一切都憑皇上做主,臣妾不急。”
…
“娘娘,就這麼放過她們?太便宜那兩個賤人了!”穆容成走後,小順子氣得兩眼發紅,咬牙切齒的說。
“我從來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我冷笑了一下。
“那娘娘的意思是?”
“現在的重點,並不是和她們內鬥。以前是我短見了,那麼做實在是太膚淺。”因為屋裡非常暖和,我的一盆百鶴芋開花了,我輕輕把那花兒揪了下來,一瓣一瓣的摘著玩兒,“只要後臺的家族倒了,那她們還不由得咱們整治?所以,皇上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說完這些,我手裡的花已經被揪得只剩下了花芯兒。我兩手一挫,花芯兒就變成了碎末,紛紛揚揚的落在了花盆裡。“而且,現在我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需要想起來,這樣才能做到事半功倍。懂嗎?”
“娘娘果然想的比奴才深遠多了。”看小順子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躬身應道。
沒關係,只要我心裡明白就好。轉身走到碧玉面前,我拉住她的手說:“我要喝我哥給我送的藥,你親自去煎,記住,從頭到尾都要守在旁邊。”笑了笑,“這宮裡我能信任的人,也就是你們幾個了。”
碧玉沉靜地看著我:“放心,我絕對不會離開半步。”然後,她的臉色變的有些猶豫。
“想說什麼?”我問她。
“雪兒,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她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擔心。
我放開她的手,走到視窗,推開窗戶,外面一陣冷風立刻撲面而來,讓人精神一振。我回頭看著她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想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你信嗎?”
“你說什麼?!”
“娘娘!千萬不可!”
她和小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