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燈籠,一手撩起裙襬,飛快的往前跑。呼嘯而過的風聲掩蓋了我的腳步聲,幾步距離,我一閃而過。尚書房旁邊有個角門,除了正門,只有那裡能進去。我靠在門邊捂著嘴直喘,好了,過來了。耳中隱隱聽到那邊的值夜太監說:“咦?剛才好像有個人影。。。。。”
“這大冷天的,手腳都要凍掉了,哪裡來的人哪!好啦,你們別攔著我拉,老王還等著哪。”
“哼,你個小猴崽仔倒是會享福,要不是我們職責在身。。。。”
“行行,要不這樣,我給二位留著點,放在爐上溫著,等半夜換值的時候,你們回來喝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要是沒有,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放心吧您哪!”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也提了起來,一會兒,從旁邊轉過了那個小太監。他緊張的看看我,然後從懷裡掏出了把鑰匙,輕輕的把門鎖開啟:“只能有半個時辰。娘娘您一定小心。”他低聲說到。
“好,到時候我一定出來!”我點點頭,剛要進去,又回頭衝他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奴才,都是徐大總管吩咐的。您快進去吧,我就在這兒等著。”他低頭輕聲說。
…
“尚書房”雖然是叫房,其實是個不大的院子,前面是穆容成和朝臣議事的地方,後面隔了個小花園,就是聚賢閣。穆容成偶爾會來這裡查些資料,而且這裡雖是放的前朝的檔案,但沒有什麼太機密的東西,所以閣門上並沒有鎖。我輕輕推開門,閃身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很大,四面全是到頂的櫃子,一格一格整齊的擺放著一個個灰色方盒子。我舉起燈籠,開始看櫃子上貼的標籤。這這些檔案都是按照年代整理的。我早就注意到,那幾個我有印象的官員,全是前朝老臣。唯一一個例外的嚴柏濤,還是因為和夏延豐有關,所以我才“記得”他。可嚴柏濤其他的事情,我一點也“想”不起來,因此我猜想,可能只有明帝時期的官員,我才會“有印象”。所以現在,我專找穆傑珃那個時期的東西。在我手能夠得到的地方,我拉出了一個盒子。那上面標的是“虛元四十一年”。我記得這是明帝在位是四十年,第四十年他沒過完,就被大皇子篡位了。可大皇子的龍椅只坐了一年,就被穆容成拉了下去,他的國號和年號自然也得不到承認,那一年就被併入了明帝的年號中去了。這一年出的事情最多,說不過去定能看出些什麼東西。
我翻了一下,裡面都是整齊拜放的表奏,隨便抽了一本,裡面寫的都是當時對大皇子登位的歌功頌德,低下的署名很陌生。看來這些是當時擁護穆龍成的人,估計都被穆容成幹掉了吧。
又抽了兩本,都沒什麼線索。我懊惱的把它們放了回去。這麼漫無邊際的翻,根本就沒有用。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真是可惡,那種奇詭的直覺,需要它的時候它沒有,不要它的時候,它就非得纏著我。
難道今天這麼寶貴的機會,就這麼浪費了?不行,我不甘心。站了起來,我提著燈籠在這房間裡轉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感覺到。沒有在悠隱莊時,那種雖然確定那裡從沒到過,卻仍然“知道”那裡有什麼的感覺。
我咬著嘴唇,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集中精神。這次一定要找出點東西來才行!慢慢的,心跳的速度慢了下來,剛剛因緊張而出的一身汗,也漸漸涼透了。我把目光又緩緩投到了書櫃上。這時,房間對角的第四層,有一個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走了過去,把它拉了出來。
捧著那個盒子,我忽然聽見有個男人對我說:“朕小的時候,發現這裡有個夾層,所以總會在裡面塞些東西。”
我驚惶的抬頭四顧,誰?誰在說話?!可黑暗空曠的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
然後又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告訴了我,你就不怕東西會丟?”
“只要你不丟就好。”那個男人溫聲低語。
手一滑,盒子差點掉到地上。我被剛才的事情嚇得又開始心跳過快。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段對話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我被鬼上身了嗎?
我把盒子放在地上,舉起燈籠,照著那個放這個盒子地方,嚥了口唾沫。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墊起腳尖,用手去摸那個空書格。
手下觸到的是光滑冰涼的木料,摸到邊上的時候,我覺得那個地方有些送動。我用手指輕輕一掰,一塊長條的木板就翻開了,我又往裡面伸,好像摸到了紙的感覺,趕緊把它拿了出來。
就著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