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曹翰林在對面的茶樓看書喝茶,儲志宏去裡面買胭脂。這看似平常的一件事情,卻引出了那次神仙般的邂逅。
曹翰林一本書沒翻幾頁,卻聽街上一陣的騷動,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到了胭脂店門口,一個小丫環挑開車簾,一個十來歲的黃衣小女孩跳了出來,然後轎中一女子叫道:“衫兒,慢點。”
聽到那女子的聲音,曹翰林原本止水的心頭,突然起了微瀾,忍不住吟道: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車中女子似乎聽到了曹翰林的詩句,下車後朝茶樓的方向回眸一笑,直惹的街上之人一陣的騷動,被這女子的美貌給震驚了。
曹翰林微瀾的心中,此時已是驚濤駭lang。不只是因為女子的美貌,而是因為她神仙般的氣質,她舉手投足間都優雅到了極致。這詩一般的女子,應該只在書中畫中才有的。曹翰林飽讀詩書,自己原本以為對書中那些描寫女子的詩句都已爛熟於胸,可今日才發現自己原本還是個文盲,因為他從那上千上萬句的詩中,竟然找不出一句能夠形容這個女子的優雅與美麗。
曹翰林不由自主的從茶樓走了出來,茶樓的老闆和小二都倚窗倚門而望,根本沒人收他茶錢。街上人已在馬車外將胭脂店圍的水洩不通,可是這些擁堵對於虹光派七大首座之一的曹翰林來說算不得什麼,片刻之間他已擠到了胭脂店外,伸了伸腳,卻沒有進去,只是遠遠的看著那女子的背影,口中不禁吟道:祁連冷雪染胭脂,一線明眸爍黛眉。
那女子似乎聽到了詩句,肩頭微微一動,隨即繼續挑選著胭脂。
“師父,您怎麼來了。”買好胭脂的儲志宏問道。
“志宏,海風來了,咱們明日再走吧。”曹翰林說著,帶儲志宏擠出了人群。
海風果然來了,而且是颱風。曹翰林聽著暴雨狂風敲打門窗的聲音,心中想的卻是那個女子。忽然,他隱隱聽到一個聲音,仔細辯了一下方向,開啟了窗戶。狂風夾著暴雨片刻間就打溼了他的衣服。
“師父。”儲志宏從床上躍起,就要去關窗戶。
“聽。”曹翰林道。
於是儲志宏也凝神細聽,在風雨聲的間隙之中,似乎有一女子在吟誦著詩句。
“祁連冷雪染胭脂,一線明眸爍黛眉。長念東山紅日出,獨巡幽谷誦詩詞。”
是她,居然是她。曹翰林大喜,顯然是那女子聽到了他的詩句,如今竟吟出了下半闕。
曹翰林凝目看去,只見對面房間的窗戶上,閃爍的燭光照出一個女子的影子。隱約又聽到那女子吟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曹翰林大喜,連忙接道:“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吟罷,只見那窗中女子身子一顫,然後吹滅了蠟燭。
曹翰林又站了許久,才關上了窗戶,不顧身上衣服溼透,躺到了床上,口中依然念著:“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第二日一早,儲志宏尚未起床,就有人用力的敲著門。
儲志宏開啟門,竟然是一個少女。
“請問這位先生可有空,我們夫人有請。”
曹翰林一下從床上跳起,隨即發覺自己的唐突,於是道:“請姑娘稍等,在下更衣便去。”
曹翰林一陣的打扮,原本不到40歲的他,如此一收拾,竟似30出頭的樣子。
到了夫人的房間,先是那個黃衣小姑娘跳了出來,上下打量著他。
“你說話和氣嗎?”黃衣小姑娘問道。
“我從不罵人。”曹翰林不明所以。
“我若叫你罵人呢?”黃衣小姑娘又問。
“這個……我便編首詩罵他。”曹翰林道。
“詩還能罵人嗎?我媽媽說詩是很高潔的東西。”
曹翰林隨即猜出小女孩說的媽媽便是那個讓他心動的女子,於是道:“令堂說的極是,只是用詩罵了人還讓他覺不出是在罵他。”
“真的可以這樣呀,那好。媽媽,你出來吧,我就選他了。”小女孩叫著,那個女子笑吟吟的走了出來,向曹翰林萬福道:“先生有禮了。”
“夫人有禮。”曹翰林連忙還禮,眼睛卻離不開夫人的二目。
夫人莞爾一笑道:“先生請坐,此事說來有些唐突,還未請教先生字號?”
“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