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居高臨下的看著這群跪倒在地嚇得魂不附體的奴才們,發出一聲極低極快的,讓人抓不住的低笑。
現在那些已經被嚇得快傻了的奴才們當然捕捉不到將軍大人這破天荒的一聲笑,可不代表耳朵極其敏銳的骨銀銀,聽不到。
骨銀銀心思電轉,恍然大悟,心下更是痛中作樂起來。
原來這位鐵面大將軍,表面大公無私鐵血冷酷,裡頭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腹黑郎……
這麼無緣無故的拿宮獄這種明明不可能會掉水裡的惡劣藉口,來嚇唬這群小奴才,分明,就是在報復剛才這些奴才出言暗藏的戲謔。
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連這表裡不一的功夫,都學的一樣一樣的。
不過此時這麼想的骨銀銀卻還不知道,我們的大將軍,是想借此嚇唬嚇唬這些奴才,以達到提醒他們本份的目的是真,擔心太子會掉進水裡,也是真。
誰叫太子爺他現在……
就在管事太監顫顫巍巍的起了身,一邊擦汗一邊恭恭敬敬為勿念領路時,一個頗具魔魅邪氣意味卻透著一股相反莫名天真無邪的男子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念念,你來鳥!”
除了習以為常的奴才們,和一貫淡定木有表情的勿念將軍之外,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有勿念懷裡的骨銀銀,無法抑制的眉毛一跳。
骨銀銀想,她要是耳朵沒毛病的話,剛才那個聲音,分明就是宮獄那個混蛋……
但是,若要是宮獄那混蛋,那他為什麼會這麼說話,這麼……嗲!
特麼的,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光了好伐?
這還是那個自大狂,變.態狂的魔鬼麼!
然,下一刻,所有的奴才,包括勿念這個高階的奴才,都為她解了惑,紛紛恭恭敬敬的給蹦蹦跳跳的來人行禮,“太子殿下萬福!”
立即得到證實的骨銀銀,眉毛跳的更厲害了……
宮獄跟個變了異的兔子一樣,無視一干奴才,蹦蹦跳跳到了勿念的面前,正要去習慣性的去拉勿念的胳膊,卻終於發現了在勿念臂彎與胸膛之間的某物體。
先是一愣的宮獄,隨即就揚起手指,指著骨銀銀破口就罵,“哪來的賤婢,竟敢光天化日鑽到我念念懷裡,意圖勾.引,還是意圖非.禮!”
“……。”雖然骨銀銀她的喉嚨和舌頭都沒壞,但是她覺得,她應該像剛才一樣保持沉默下去,比較好。
即便,她現在又被最討厭憎恨的男人,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但秉持解釋就等於掩飾的優良法則,她這個啞巴,最好當定了。
不過,她現在終於明白那些奴才為什麼要用目光鄙視凌遲她了……嗯,她不配跟太子搶大將軍,真的,一點也不配。
不包括勿念在內,這一干奴才都朝骨銀銀投放了幸災樂禍的眼神,包括剛剛驅車而來的安妙柔。
“太子言重了,這女子受了重傷恐有性命之憂,因了宮中有上好的御醫,又知殿下向來憂國憂民,所以這才斗膽冒犯,將這女子帶來東宮,望殿下賜御醫,搭救於她。”而因為對宮獄恭敬的垂下頭的關係,所以,在勿念垂下頭後,便才看見了,骨銀銀那張如同腐屍一樣的臉上,唯獨完好的眉毛,正在跳個沒完沒了……
或許是因為她這張臉的關係,所以無論做出什麼表情,都絕對會和噁心還有猥.瑣掛上鉤……
勿念是個極聰明的男人,所以他當然已經猜到了,這個看起來可憐,恐怕一點也不覺得她自己可憐的女人,現在是個什麼心思。
只是,他素來表面不曾過於反應這些奴才和皇子皇女們對自己和太子之間關係的可笑猜忌,但他終歸是個正常的大男人,被人這樣看待和詬病,心中自然不會爽快到哪裡去,所以這些用另類眼光看他,嚼他舌根的人,他都不喜,甚至反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