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和道君漫不經心答道:“這小子什麼事都會自己搞定,其實以他的心境,結嬰並沒有問題,若不是他心有魔障,我也不會擔心……”
“魔障?”
“沒什麼。”靖和道君立刻圓了話意,“結嬰最重要的就是心魔這一關,很多人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了心魔,導致結嬰失敗。這小子這麼急躁,顯然被魔障纏住了,所以我才擔心。”
“……”陌天歌當然聽得出來,靖和道君沒有說實話,不過此事重大,不告訴她也很正常。最重要的是,她拐彎抹角說這些,就是想看看那位守靜師兄到底有沒有對師父提及那顆丹藥的事,現在看來,師父的反應很正常,應該是沒有。另外,她提及兩位化神修士,若是日後問起,完全可以解釋那顆丹藥的材料來源。
想到此處,她找了個理由走人:“剛剛小火把藥田給燒了,我去看看秀琴她們收拾好了沒有。”
“誒?你不是要跟師父聊聊麼?這麼才說這麼兩句話就要走?”
“聊完了。”陌天歌頭都沒回,往後頭去了。
留下靖和道君一個人嘀咕:“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奇怪。”
發現沒事,陌天歌恢復了愉快的心情,走到明心居前,卻發現阮明珠還站著。
這個她覺得囂張跋扈的女子,此時是失魂落魄的。呆呆地看著在明心居內忙忙碌碌的shì女們,目光中滿是失落。
看到她過來,阮明珠似乎驚了一驚。
陌天歌看她好像不想打招呼,自己也就不說什麼,便要進明心居。
背後阮明珠卻忽然出聲:“陌師叔。”她的聲音裡沒有了其他情緒,聽起來可愛了許多。
陌天歌轉過身:“阮師侄,有事嗎?”
阮明珠咬著chún,猶豫了許久,開口道:“陌師叔,可願意到我的知禮齋去坐一坐?”
陌天歌怔了怔,幾乎懷疑聽錯了。這個是阮明珠麼?聽她喚阮師侄,一點情緒也沒有,而且還帶著些微哀求地請她去坐一坐?
“陌師叔?”阮明珠又喊,哀求之意更濃,“我……她們都不跟我說話,我只想找個人說說……”
陌天歌轉頭看了看自己的院子,秀琴等人還在忙碌,nòng髒了倒沒什麼,幾個小法術就可以搞定,但是剛才兩隻靈獸還踩壞了藥田,估計要一段時間處理。沉yín了一下,她鬆口:“好吧。”
阮明珠聞言一喜,起身帶路:“陌師叔。走吧。”
陌天歌跟在她身後,一邊往知禮齋走去,一邊心中警惕。雖然她不認為阮明珠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可畢竟這是位出了名跋扈的主,什麼都敢做。
知禮齋離明心居並不遠,也是一個差不多的小院子,其中之物卻奢華得多。
阮明珠將陌天歌請進去,笨手笨腳地把她讓進小廳,請她坐下。
陌天歌見她這事做得倒是沒有半點差錯,可見還是知禮的,只是跋扈慣了。不想做而已。再看她自己也坐了,竟是連茶都沒有一杯,又有些無言。像她們這些築基修士,雖已是不食人間煙火,飲茶卻是一種習慣,更是待客之道。
“陌師叔。”坐在她面前,阮明珠低著頭,“我離開門派六十年了,所在之地又偏僻,對門派之事全不瞭解,你可否與我說說?”
陌天歌淡淡問她:“你想知道什麼?”
阮明珠抬頭看她:“比如說,你是何時進的門派,為什麼師祖要收你為徒之類的。”
陌天歌搖搖頭:“我入門已快四十年了,至於為什麼收我為徒,這些事情,你不妨去問你師祖本人。”
阮明珠望著她,神sè奇異:“莫非你資質奇佳?入門之時是什麼修為?”
“一般吧,”陌天歌敷衍,“我入門之時未曾築基,入門之時得師父賜下築基丹,這才築基成功。”
“四十年……”阮明珠喃喃念著,“四十年從煉氣到築基後期……師祖,難怪……”
陌天歌看著她神情變幻,似乎內心在劇烈地掙扎,她便淡淡說道:“阮師侄,個人自有個人際遇,強求不來。”
聽得此話,阮明珠忽然失控地一拍桌,大聲道:“你就認定我不如你嗎?”
陌天歌抬頭,冷冷地望著她。
阮明珠意思到自己的態度,又連忙笑了下:“陌師叔,對不起……我……”
這位大小姐居然還會跟人道歉?陌天歌挑了下眉頭。
“沒什麼,阮師侄還說什麼?如果說完了,我就回明心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