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陽道君笑著擺擺手:“不是你們二人,而是我們整個玄清門。你要記著,你是我們玄清門的元嬰道君,無論任何事,都有玄清門站在你的背後。”
這些話,陌天歌也是知道的,只是,此時由震陽道君說來,有著不一樣的意味。
她不禁想起剛才,秦羲對她說的話。她可以為宗門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卻無法全心信賴它。還有很久以前,他曾經說過的,像他這樣,從小生活在宗門的弟子,對宗門的感情跟她是不一樣的……
她開始反省,自己對宗門的感情到底差了什麼?就像秦羲說的,她願意為宗門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假如宗門有難,她也會堅定地站在宗門的立場上,無論在外面流浪多久,都會想回來,因為這裡有她牽掛的人……可是,宗門的不是她的,任何東西,只有屬於自己,她才會安心……
她好像有點明白了,她缺少的是安全感,年少時總是在不停地失去,又經歷了雲霧派的逃亡,所以,她很難去相信,宗門會無條件地支援她。
“這樣吧,”最後,震陽道君如此拍板,“此間事了,你們不用留在昆中城了,以後只專注這件事情。”
陌天歌回過神來,問道:“震陽師兄,我們的修為是不是太低了些?”
靖和道君聞言笑罵:“你這丫頭,是覺得自己都沒時間修煉,趁機討好處吧?”
陌天歌笑:“師父,你可別胡說,我修為越高,做這件事越有底氣呀”
“清微說的也有道理。”震陽道君拈鬚笑,“以我所見,這件事本身急不得,究竟是不是真的天下大亂,我們還不肯定,總要觀察些時rì。”
“震陽師兄所言有理。”秦羲點頭贊同,“如今的局面,確實比較艱難,但要說天下大亂,那還不至於,至少人間的秩序還沒有亂。若是我們急忙忙地去做這件事,準備不充足,到頭來吃虧的是自己。”
其他三人不由地點頭。確實,天下大亂之推測,出自琥珀之口,琥珀卻沒有親眼見過這個世界。
沉吟了一會兒,震陽道君說:“這件事,我們暫且不要說出去,免得擾亂人心。”
三人點頭同意。
震陽道君繼續說:“守靜和清微還是回山,專心修煉。一則,如果此事是真,你們二人就要去尋找剩下的祭廟;二則,你們修為越高,活下去的可能xìng就越大,倘若有朝一rì,我玄清門逼不得已捲入其中,也不至於斷了道統。”
陌天歌震動:“震陽師兄……”
震陽道君安撫道:“這是最壞的打算,我們目前連情況都還摸不清楚,遠遠不到這樣的地步。”
這一點,陌天歌也知道,只是,震陽道君說的那句話,讓她動容。活下去,為玄清門留下道統……她突然明白了秦羲說的那種感覺。宗門,是他們最大的倚仗,也是他們最信賴的物件。
“好了。”震陽道君微笑起身,“你們二人此番立下大功,稍後我便去替你們討獎賞,你們且先休息。”
“震陽師兄”秦羲喚住他,“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我們……殺了鳳清仙子。”秦羲說。
“什麼?”兩位道君驚訝,震陽急問,“鳳清死了?”
秦羲點點頭:“她不知為何,一直對我們心存敵意,後來我們稍稍引導,她果然對我們下殺手,既如此,我們便除了她。”
震陽道君重新坐了下來:“你們仔細說說。”
秦羲便取了那件斗篷出來,將鳳清仙子的作為詳細說了一遍。
靖和道君便冷哼一聲:“她既動了殺機,就該先下手為強,難道等刀懸在自己頭上才反擊麼?你們做得很對,便是說出去,也佔得住理。”
震陽道君的反應截然不同,他拈著鬍鬚若有所思:“照理說,柳定元早就接到訊息了,看來是他故意瞞下的。”
鳳清身死,天道宗便只剩五位元嬰,別說搶回天極第一宗門名號,只怕一不小心,宗門實力就讓古劍派超了,柳定元當然不敢隨意釋出鳳清的死訊。再說,從明面上來說,鳳清的死與他們是毫不相干,鳳寧可以證明,鳳清仙子在他們接手碧軒閣後就離開了。
沉吟片刻,震陽道君提著那件斗篷,對他們道:“守靜,清微,只怕這件斗篷不能給你們了。”
陌天歌和秦羲自然沒意見,他們身具神獸之息,這種魔道法寶對他們沒什麼用處。
“師兄先去處理這件事,你們自便。”震陽道君將斗篷收進乾坤袋,舉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