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但還是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兒向外窺視。樓道漆黑,連個鬼影都沒有。她納悶,轉身回到臥室,剛躺下,敲門聲又響起來。這回,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向外看去,她看到一個人影,一閃便消失在通往四樓的樓梯上。她突然意識到,有人在暗處盯著她這個獨身女人,不!確切地說,是有什麼東西在盯著她。她頭皮一陣陣發緊。
夜裡,張改改又做了個夢。
也是深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張改改不知怎麼進入了林偉超的家。林偉超睡得很熟,在床旁邊,安坐著那個碩大的扯線偶。突然,林偉超醒了,但他似乎根本看不見她。林偉超徑直走到扯線偶的旁邊,將扯線偶提起來,然後在臥室裡一下一下地牽動起來,那架勢非常熟練。扯線偶的木腳,一下一下地敲擊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林偉超就這樣拉著扯線偶走了很久才停下來,他把扯線偶放好,便繼續睡覺去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時,張改改小心謹慎地走到林偉超身邊,推了推林偉超,“林哥。”她小聲叫。林偉超沒反應。她又叫,“林哥,你醒醒。”林偉超依舊沒反應。她有點怕了,大聲叫,“林哥!林哥!你醒醒呀!”林偉超還是不動。
這時,那個扯線偶突然站了起來,扯著尖銳的嗓子叫道:“你叫什麼!我不就在這裡!”
張改改醒來的時候,還是深夜,她頭皮一陣陣發麻。她突然想起街道辦大媽的話:點燈指路,燒紙送魂。這一切都沒人做,那麼按照迷信的說法,父親的魂魄還留在這間屋子內,那魂魄會在哪裡呢?是附在那些扯線偶的身上?還是正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靜靜地望著她?又或者就是剛才敲門的那個東西?
深秋的夜晚,暖氣還沒來,屋內死寂冰涼,好像有鬼魅遊蕩在空氣之中。張改改不迷信,但不迷信的人一旦遇到迷信的事,恐懼感是鋪天蓋地的。
【3。鬼偶】
陰曆十月一,祭拜死者的日子。張改改來到殯葬館,她當然是被恐懼逼迫來的。殯葬館內人擠人,她等了很久,才為父親祭拜完。出來的時候,一個算命的老婦攔住了她,要為她算命。她理都沒理就走了,她知道這種人是什麼貨色,殯葬館旁邊常會出現一些算命的神棍巫婆,一到祭拜的日子,便興奮地活動起來,靠鬼話騙取別人的錢財。
老婦沒說什麼,一直定定地望著張改改的背影,等張改改走出一段路之後,她突然喊道:“小姐,你家有髒東西!”
張改改立刻停在了原地,扭過頭問:“你說什麼?我家有什麼東西?”
老婦跑到張改改身邊,眯起眼睛,掐指一算,“這東西是鬼又不像鬼,是人又非人。五行屬木。”
張改改睜大了眼睛,想仔細聽,老婦卻閉上了嘴。她明白是什麼意思,立刻掏出錢來。出乎意料,老婦竟連看都不看那錢。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懇求老婦繼續說下去。
老婦嘆氣,“你姓張,你家位置屬陰水,生木。而且,有東西久久不肯離去。你知道,我們女人天生陰盛陽衰,陰陰相加,你家已是極陰之處,長久下去,你恐怕凶多吉少。”
張改改還想繼續問,可老婦說完就走了,她覺得老婦一定保留了什麼。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老婦的話:是鬼不像鬼,是人又非人,五行屬木。她忽然想起了家中的扯線偶,那些做得惟妙惟肖非人非鬼的木質人偶,這讓她異常恐懼。
回到小區,在樓道門口,她碰到了林偉超。林偉超正蹲在地上,無聊地吸菸。原來他出門忘帶鑰匙了,只好等著鄰居回來,從陽臺爬進自己家去。張改改見狀,便拉著林偉超先去自己家歇著。
回到家,二人開始閒聊。家裡有個男人,張改改覺得安穩了許多,好像空氣都清新了。她又想起老婦的話,家裡陰氣太重,男人是陽剛的動物,或許是林偉超的陽剛震懾了那股無形的陰氣吧。
閒聊中,張改改想起了夜裡的腳步聲,開玩笑般地責怪林偉超擾她美夢。林偉超則一臉無辜地告訴她,自己每天晚上早早就睡了。她立刻就傻了,林偉超睡了,那又是什麼東西發出聲音?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猶豫了一下,她將今天那個老婦的話說了出來。林偉超不屑地一笑,並不相信老婦的話。正說著,樓道里有人說話,應該是四零二的住戶回來了。林偉超急急地走了。
夜裡,突然來暖氣了,屋內燥熱。張改改開啟窗戶,通通風。她沒有睡,一直等到一點,仔細聆聽樓上的動靜,怪了,今天樓上異常安靜。她想,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便睡了。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