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院子裡的霧漸漸地散了,石頭也在這個時候漸漸地開了竅——他發現陳老爺子的死相有蹊蹺,就是那三個向上豎起的手指。他知道,老太爺臨死前比畫的這個“三”一定和“初九”的秘密有關,陳老爺子是絕對不會讓關於“初九”的秘密陪著他入土的。
石頭在屋裡一圈一圈來回地走著,腦子裡一直在想著,陳老爺子僵硬的手上那三根直直向上豎起的手指究竟是指什麼?想著想著,他突然停下腳步,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他走下樓來,推醒了還在熟睡的竹竿:“喂,竹竿,快起來,咱們該走了。”
“這麼快走?事兒辦完了嗎?”竹竿揉著眼睛。
“嗯。”他點點頭,不由分說拉起竹竿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到了旅店,趕緊睡覺,休息好了立刻接著趕路,那秘密帶在身上會惹禍的。”
“東西這麼快就找到了?”竹竿非常詫異地看著他,“快讓我看看,那‘初九’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別說了,快離開這兒,到旅店再說。”石頭緊緊拉著他,衝他使了個眼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人說著就來到了門外。
竹竿並沒有發現,石頭出門的時候悄悄地將一樣東西順手扔在了身後。那東西,是一枚精鋼袖釦。
隨著院門關起,一雙陰鷙的小眼睛立刻緊緊貼到了門縫上,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兩個人漸漸遠去的背影……
當石頭和竹竿看到小西旅店的招牌時,已經是夕陽西沉了。
三個月前,那個離奇死亡的信差住的就是這家旅店。巧的是,這次石頭他們住的房間正好是信差死前入住的那間房。
“石頭,這屋裡有一股奇怪的腥味,看起來好久沒人住過了,咱們跟店老闆說說,換一間房吧。”竹竿吸了吸鼻子,心裡老大不高興。
“不行,咱們換來換去,動靜太大,會引起別人注意的。”石頭推開窗子往外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可疑人潛伏,這才把竹竿拉到一邊,對他悄悄耳語了好一陣。
竹竿邊聽邊點頭,然後,兩個人就和衣睡下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天全黑了。一個瘦長的影子像幽靈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旅店的走廊上。他輕飄飄地向前移動著,停在了這兩個年輕人的房門外,趴在門縫上,睜著一雙陰鷙的小眼睛朝裡面窺視。見屋裡的兩個人正矇頭大睡,他忍不住冷笑一聲,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他打算用三個月前殺死信差的方法殺死這兩個人。
雖然他還沒有完全確定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但知道他們一定也是衝著“初九”來的。更何況,他還看見了其中一個人掉在院子裡的那枚精鋼袖釦。而從這枚袖釦反面的編號看,應該是屬於那個死去的信差的——因為他也有一枚這樣的特製的精鋼袖釦,那是他小時候,父親留給他的。
單憑這枚袖釦,這兩個人就該死了。
他這麼想著,一步一步挪到了床前,忽地掀開被子,卻發現中計了——床上躺著的只是兩個包裹而已,那兩個人早跑了。
【6。提線木偶】
這個時候石頭他們已經又潛回了陳家老宅子,石頭已經明白了陳老爺子那個手勢的含義。信差曾經說過,陳老爺子在死之前寫過一封信,那封信是寫給信差的父親的,信上說情況突然出現變故,他有性命之憂,恐怕活不了幾天了,並再三叮囑信差的父親一定要“攜此信前來,當面授機宜”云云。他不知道信差的父親其時已去世,於是信差就來了。
這封信現在就在石頭身上,他已經看過了,信紙上的第三行字寫的是:“情勢危急,望弟謹觀頤以聽。”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陳老爺子的那個手勢指的就是第三行的這句話。“頤”另有一種解釋,就是“嘴巴、下巴”的意思。陳老爺子說務必“觀頤以聽”,意思也許正是……
其實他一直不回答竹竿那個問題,是因為他也不知道“初九”到底包藏著怎樣的秘密。信差在臨走的時候曾經委託他,說:“如果我一去不返,你一定要找到初九,為我報仇。”並給了他那封信和一枚特製的精鋼袖釦。
石頭曾經問過信差,“初九”的秘密究竟是什麼?信差的表情卻異常凝重,搖了搖頭,似乎有難言之隱。
“石頭,我真是不明白,你不是說事情都已經辦完了嗎,為什麼又要回來動這些屍體?”竹竿看他一直在低著頭想心事,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竹竿,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了。我要去樓上找一樣東西,你仍然在樓下幫我把風,這次一定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