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事很難說,她以前是否打電話告訴了她在鄉下的家人我就不得而知了。但她吃安眠藥的事理應沒有別人知道,因為她在此地沒有什麼親友,我查了她的手機通話記錄,昨天下午她只打了一個電話給我,並沒有其他電話,更沒有長途電話了。況且那藥瓶就更不可能有別人知道了。現在怎麼辦呢?萬一再惹惱了她,她真的去紀委舉報,那就完了!”
“現在別無它法,我們今晚再去土壟崗一趟,看看那屍體究竟還在不在那裡,再作打算吧!”
(4)
晚上十點多鐘,叔侄二人又來到了土壟崗。候文敏雖然心中有些犯怵,但還能把持得住自己。可是候志達嚇得好像沒了魂兒似的。他哆哆嗦嗦地跟在堂侄身後,真想掉轉頭跑回去。可是這事情又是非解決不可的,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他一路走著,心中在盤算著。如果屍體還在,那信便是假的,自是不必理會它。但若是那屍體沒了,那就說明她沒死,被什麼人救了,又該如何辦呢?看來,是非花錢不可了。這死女人也夠狠的,一開口就要100萬!是不是還能討價還價呢?他越想越冤枉,這幾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弄到三百萬,她這一開口居然就要一小半,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轉而又想,是不是她的鬼魂作祟呢?如果是她的鬼魂作祟,那麼今天晚上上山來豈不是找死嗎?他猛地拉住候文敏的衣襟,想立即回去。可是候文敏說,這世界上哪來的鬼呢?況且,如果真的有鬼,你就是回去也逃不掉的。今天這事情是非解決不可的,又豈可半途而廢呢?
兩人終於來到了土壟崗的坡頂上,候文敏帶了繩索,他把繩索的一頭系在一棵樹幹上,然後自己攀著那繩索慢慢下去了。他在下面喊了一聲,候志達咬咬牙,也攀著繩索下去了。一到下面,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是那屍體開始*了呢,還是其他的什麼臭味呢?二人在那灌木叢中用手電照來照去,終於找到那屍體了。但候志達還是不放心,一定要候文敏把那包屍體的被單解開,他要親眼看到楊小桃的面孔才放心。候文敏開啟那包裹,楊小桃蒼白而僵硬的面孔暴露在手電光下,的確是死了。他還是不放心,硬是讓侯文敏用姆指和食指撥開她的眼皮,發現那眼球已有些渾濁了,呈雲霧狀,但瞳孔還依稀看得見。現在總算看明白了,已是徹徹底底死透了。候志達心中的氣憤不打一處來,他怒罵道:
“這個小婊子,死了還要折騰人!”說完又恨恨地踢了一腳。
兩人又重新攀援而上,這時,候志達的心裡輕鬆了許多。現在,情況已經基本清晰,那封信已確定是別人所為。但他究竟是誰呢?他又是如何得知楊小桃懷孕以及口服安眠藥之事呢?楊小桃平時幾乎不大與外人交往,難道是她在鄉下的家人到本市來了?無論是誰,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他不知道屍體被扔在何處,因為在那信中,根本就沒提及屍體是被埋在哪兒或是被拋在山上或水中,而只是籠統地說“拋棄”。為什麼我們當時沒想到這一點呢?否則今晚根本就不必來這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只要不是楊小桃本人,一切就好辦。現在是四月下旬,天氣將會越來越熱,再過些天,那屍體腐爛了,就更加“死無對證”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5)
這兩天,每天晚上播放天氣預報時,候志達都聚精會神地聽著,唯恐漏掉了一個字。即使是以前從不關心的衛星雲圖現在也注意看了,儘管他對這一方面似懂非懂。他最最關心的,便是氣溫的趨勢,因為那與屍體腐爛的速度直接相關。四天前,他從冰箱中取出了一小塊豬肉,悄悄地藏到後院花圃中雜草叢中,每天觀察那豬肉的情形,以此來判斷那屍體腐爛的程度。可是,老天就好像有意和他過不去似的,這幾天總是陰冷陰冷的。他多麼希望天氣快些晴朗,氣溫快快升高呀!
拋屍後已經5天過去了,那屍體應該面目全非了吧?候志達坐在他那寬大的辦公桌後,秘書王剛在旁邊彙報這兩日局裡的日常事務,可是他滿腦子裡想的全是關於那屍體的情形。
“今天上午的會議幾點鐘開始呢?”王剛問道。
“過幾天再開吧,我今天忙,沒空。”
“可是,您今天沒什麼事呀,況且……”
“我說沒空就沒空!”候志達大聲吼道,他扭轉頭看著窗外,今天仍沒有太陽!
王剛知趣地離開了,臨走時把幾封信小心地放到桌子上。
候志達順手把那一疊信拿過來,逐一檢查著。突然,他的手僵住了。非但他的手,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