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想要開口,舞曦眼中亮光一閃,輕聲嘟囔“時令水果可是德妃娘娘賞的,弘時哥哥一向被她疼愛看重,怎麼能不讓他感受瑪姆的好意?水果不得久放,我已經按分位賞給了側福晉和格格,你儘管安心就是。”
舞曦又細細的吩咐服侍秦嬤嬤的小丫頭要好好的照料她,然後才離開,小丫頭端上湯藥碗,秦嬤嬤擺擺手“先放著,我歇一會再用。”小丫頭有心想要勸上兩句“你先下去。”秦嬤嬤讓她出去,端起藥碗輕嗅,又看看內室裡擺放的耿格格賞的盆景,上面的淡黃色花粉那麼的嬌豔,起身將湯藥倒在盆景裡,眼裡閃過嘲諷,若不是為了讓舞曦能夠立事,她又怎麼會裝病?
秦嬤嬤輕撫上面嬌嫩的花蕊,輕嘆“福晉再怎麼疼愛格格,將來也是得指婚出嫁,光會算賬理財,不懂得拿捏下人怎麼能成?”將花蕊捏碎,瞧了一眼手上淡黃色的汁液,輕哼“你們也是小瞧了福晉,重新整頓的王府哪有你們翻天的機會?送走弘晝阿哥只是不想突生意外,你們還真當福晉是麵糰?任你們小動作不理會?凡是在福晉心中的人,哪會容得你們出手?”
舞曦輕飄飄幾句話就安撫了弘時的怒氣,畢竟弘時也不敢真的惹惱她,尋個藉口杖斃的下人聽耿氏說是福晉派來服侍他的,舞曦看看地上的血跡,心中覺得好笑,柔聲說道“弘時哥哥,雖然奴才失職,但憑丟失一個小小的扳指應該罪不至死吧。”
“舞曦妹妹,扳指雖然不值銀錢,但哪是額娘留給我的念想。”弘時一臉感嘆懷念。
“弘時哥哥儘管安心,李側福晉養好身子自然會出園同你母子相聚。”舞曦瞄了一眼弘時身邊身著湖水藍全新旗袍的丫頭,她的耳朵上帶著大顆的珍珠耳璫,脖子上也掛著珍珠鏈子,估算銀子這套頭面怎麼也值個二百兩,“王府裡自有額娘立下的規矩,你這樣煩躁讓阿瑪知曉,也不見得能落下好處,最近天挺熱的,也不曉得何時有雨,弘時哥哥自然火氣大一些,但消火的法子還是有的,你可要當心身子才是,省得耽誤功課,讓阿瑪責罰。”
弘時臉色微變,眯了眯眼睛“沒想到舞曦妹妹也大了,皇瑪法回京也應該給你指婚了吧,阿瑪隨駕去塞外會盟蒙古王公,自會留心的,看來做哥哥的要給你準備嫁妝了。”
“多謝弘時哥哥這份心。”舞曦淡然一笑,並沒有如弘時預想的那樣驚慌失措,輕聲細語的責罰了富服侍不當的奴才,重新補上兩個奴婢,“弘時哥哥,你看這樣可行?舞曦初掌王府,還有好些個不懂的,這兩個奴才老實忠厚,你先用著,若是不滿意,等阿瑪額娘回來,再調換也不遲。”
弘時無法反駁,他雖然是長子但按齊珞制定的規矩他根本無權插手王府的事情,也擔心她將來向胤禛訴苦告狀,那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點頭道“舞曦妹妹選的人自然是好的,哥哥放心。”
將德妃賞的時令水果留下,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冰玉服侍她換上寬鬆的袍子,又命令丫頭端上消暑的冰鎮酸梅湯,舞曦抿了一口,覺得清爽許多,放下白瓷小碗,坐到書桌旁,拿起算盤賬本仔細的核對,無誤後才吩咐丫頭髮放月錢,頭後仰靠在椅子上,此時才明白自己的額娘管理王府保護他們平安,同時壓制側福晉格格們,到底費了多大的心力,難怪弘旻要保護額娘,連弘曆也有這份心思。
舞曦嘆了一口氣,她也參加幾次王府貴女的聚會,自然曉得在王府夭折個孩子是多麼稀鬆平常的事情,直起身眼裡透出一分亮光,“不能再讓額娘擔憂,舞曦也長大了。”
被舞曦掛念的齊珞,此時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康熙饒有興致的坐在氈子上就是不走了,他不動,別的皇子自然不會動,齊珞覺察到十四阿哥的偷偷打量,有些發窘,想要向胤禛身後躲,但被康熙叫住“老四福晉,你是如何琢磨出來的?朕嘗味道不錯。”
看到康熙手中的雞翅膀,齊珞輕聲說道“皇阿瑪,兒媳沒有大本事,就愛在吃食上下功夫,這只是小玩意,但不得您的誇獎。”
“你是偏愛吃食,但不會自個兒動手,對不對?”康熙掃了一眼旁邊掉落的黑炭一般的肉串,臉上佈滿笑意,眼裡透著幾分疼愛,“你呀,就是被致遠公寵的,不過,這樣也好,你是朕的兒媳婦又是雍親王福晉,哪個敢給你委屈,以後同朕說,朕給你做主。”
“謝皇阿瑪。”齊珞低眉順目,現在她就是四福晉端莊謹慎,再也不復剛剛的調皮活躍,食不知味的吃著手中的肉串,覺得彆扭極了。康熙倒是笑聲就沒有停下過,十四阿哥湊趣講著笑話,八阿哥也是眼裡含著笑,只有胤禛安靜的跪坐在康熙身邊,平靜無波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