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將酒杯重重的磕到桌子上,眾人忙岔開話,談起別的事情,彷彿賭氣一般,楊康猛灌了幾杯酒,保泰按住了他的執杯手腕,“別喝了,仔細身子。”
“難道你也小瞧我,若不是。。。我又怎麼會讓那小子出盡風頭?”楊康挑挑眉,看保泰,繼續倒酒,保泰微微搖頭,坐到他身邊,低聲勸道“你真的不能再喝了,皇上還在那瞧著呢。”
楊康鬆開酒杯,彷彿被打擊一般的低下頭,保泰明白其中必有緣由,見四周偷偷打量的目光越來越多,暗下心思開始輕聲勸解起來,楊康也趁著酒醉說起齊珏高傲,保泰聽後,在眾人面前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齊珏,冷哼道“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目中無人,竟敢瞧不起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哼 ,不曉得天高地厚。”
隨著保泰此話落地,以及宴會之後他親自攙扶楊康離開,徹底擺明了裕親王府的態度,保泰如今可不僅僅是裕親王,他在宗室親貴中可是很有威望的。凌柱看 了一眼滿不在乎的齊珏,暗暗嘆了一口氣,康熙,康熙,你到底要把這些棋子擺弄到何時?
胤禛自然瞧得清楚,心存疑惑,雖不曉得詳情但他很清楚齊珏的性子,身上的傲氣是有的,但絕不會目下無塵,同楊康爭權奪利,那麼只能是。。。胤禛嘴角上揚,齊珞坐在馬車裡,靠在胤禛的肩頭,她對於宴會上的一切都不甚在意,把玩著胤禛左手上的戒指。
“你不在意?”齊珞抬頭疑惑的看著胤禛,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恍然道“您說的是齊珏和莊親王世子的事?”胤禛不曉得該搖頭還是點頭,這事固然他想知道齊珞的看法,但是他更想曉得,齊珞在千叟宴上得尊崇,沒有人再敢提起他愛重那拉氏的事情。
“假作真時真亦假,皇阿瑪的心思誰能猜得準?”齊珞打了一個哈氣,揉揉眼睛,慢慢的合上低聲道“反正球球不會因軍功就瞧不上人,他身上有傲骨,但絕不會高傲到不可一世。”
胤禛嘆氣,心中泛起欣慰,她越是不在意名分地位,就越不忍讓她受委屈,最近幾月她總是容易疲倦,而太醫竟然查不出來緣由,胤禛眼底劃過擔憂,摟緊懷中的人,還是要再找名醫來瞧瞧,若是德妃敢對她出手?緊抿著嘴唇,胤禛身上的陰氣更重,齊珞敏感不安的扭了一下,胤禛忙收斂氣勢,讓齊珞靠的更舒服。
保泰送酒醉的楊康回到莊親王府,將他扶進內室,親自倒了茶水遞給揉著額頭的楊康,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坐了下來,見旁邊一個人都沒有,低聲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以前恨不得將齊珏那小子寵到天上去,這會又是怎麼了?我最近忙著彈壓宗室,沒想到京城中你同齊珏反目爭權之事都傳遍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近衛軍只能有一個統領,他想要奪權,我怎麼可能答應?”楊康手指在茶盞上滑動,看著嫋嫋升起的白霧,猶自不解氣的說道“我是莊親王世子,他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保泰狠拍了一下楊康的肩頭,眼裡透著明悟“好了,這話說給旁人聽吧。”壓低聲音,捂著嘴輕聲道“是不是皇上那……”
楊康抬頭,警告的看了一眼保泰,嘆氣道“這事不可多言,過幾日恐怕你也會接到皇上的旨意,不,應該不用了,你今日在千叟宴上同我親近,不止皇上看見,旁人自然也會瞧見。
“皇上這是?”保泰見楊康變了臉色,心中明瞭,康熙真的是老了,應該是在安排後事,理解的拍拍楊康的肩頭,帶著一分笑意道“真是小瞧了你們兩個,不僅善於統兵,就連裝作水火不容,都分好不差,我看阿哥們,應該是信了吧。
“保泰,你不要小瞧這些阿哥,我的命畢竟是致遠公所救,還要在當著他們的面演一處戲才成。”
“用不用我幫幫你,讓這出戏更精彩。”楊康拉住保泰的手,看著他黑亮的眼睛,認真的開口“聽我一句,這事你不能摻和,只要站在我身邊即可,那位疑心很重,將來皇上必會為我回旋,但你瀟灑不羈,我擔憂你真的著了他們的道,到時落在那位眼裡,就是大罪,裕親王府好不容易脫離八阿哥,可不再陷進去。”
“我曉得了,你也要當心。”保泰心中感動,楊康翻身躺在床上,用手蓋住眼睛,高聲的抱怨康熙對齊珏的看重,抱怨齊珏的不知分寸,保泰應了兩聲,楊康想他揮手,保泰起身“你先歇著吧。”轉身離開,在門口見到了病了許久勉強下床的莊親王,行禮過後,莊親王躊躇的開口問“楊康,他如何?你是他不多的至交好友,要好生勸著他,當心身子。”
“他只是多飲了幾杯。”莊親王聽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