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連連磕頭,胤禛嘆了一口氣,無力的向弘晝擺手“你先下去吧,記得朕說過的話,不許再惹事。”
等弘晝離開,胤禛坐在炕上,面沉如水,眼中彷彿千年不化的寒冰,再也不復剛剛面對弘晝時嚴肅中透著的那絲疼寵,跪著的眾侍衛覺得壓力陡增,胤禛的胳膊搭在炕桌之上,開口說道“給朕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中的一個侍衛統領頂著巨大的壓力將事情講了一遍,其實很是簡單,無非就是弘晝出宮去琉璃廠的路上,停腳看賣身葬父的女子的熱鬧,旁邊突然衝過來十幾個漢子,不由分說就同弘晝他們爭執起來,隨後動起手來,侍衛被看熱鬧的百姓阻攔,有些救緩不及,可弘晝卻極為聰慧的躲了過去,混在慌亂擁擠的百姓中間,隨即更不曉得躲到了何處,讓那些鬧事的漢子摸不著頭腦,等到步兵統領衙門的人來平息這場鬧劇之後,弘晝便毫髮不傷的走了出來,到是讓這些打生打死的侍衛敬佩不已。
“從有人鬧事,到步兵統領衙門派人來用了多久?”胤禛盯著侍衛統領,緊抿著嘴唇,“回皇上的話,大約小半個時辰。”侍衛額頭碰觸著青磚,絲毫不敢妄動。
胤禛輕拍炕桌‘啪’‘啪’‘啪’每敲一下彷彿都捶打在人心中一樣,獰笑道“好,好得很。”擺手讓侍衛退下,再次問道“李德全,有訊息沒有?”
“皇上,簡親王帶著世子遞牌子請罪,隆科多大人也在外面請罪。”
胤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惱怒的開口“他們這是想做什麼?是不是想讓天下人都知曉,朕的皇子在宮外遇刺?皇后——她那——”
“皇上,剛剛奴才得知皇后去了五阿哥那,應是還沒得到訊息。”胤禛長出了一口氣,攥緊拳頭,合上眼平復一會才開口說道“你去知會簡親王此事休要再提起,更不得露半點的音信,只是幾個紈絝子弟的一場鬧劇罷了。”
“喳。”李德全甩開馬蹄袖,打千應道,偷偷看看胤禛臉色,低聲回道“皇上,隆科多大人在此事發生時,確實不在步兵統領衙門,他當時在理藩院,會見前幾日到京的羅剎國使臣——”
“不用說了,朕曉得他的心思。”胤禛隨手將炕桌上的奏摺拿了起來,唇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深暗的眼睛也透著幾許嘲諷,“既然他請辭步兵統領九門提督一職,朕準他的摺子。”
胤禛站著提筆在摺子上寫下了幾個字,隨即扔給李德全“把這個拿給他看,朕就不見他了。”眼底劃過厲色和厭棄,哪個也不能用昔日的功勞威脅朕,哪個也不成,眯著眼睛,心中默言‘皇阿瑪,兒子放下去的權利同樣也收得回,只是法子略有不同,遇不上致遠公那樣品性的人而已,他——如今看來極為難得。’
內侍輕手輕腳的收拾地上的碎片,隨後又端上茶盞放在胤禛面前,低頭站在一旁。“你們都把嘴給朕閉嚴,今日之事,朕不想聽到一絲的風聲。”
外面急促的腳步聲響,李德全疾馳而來,臉色驚恐煞白,胤禛心中一緊,恐怕是出事了。
“皇上…皇上…”李德全停下了腳步,焦急的說道“皇后娘娘…在五阿哥那…吐血昏了過去…已然人事不知。”
胤禛手彷彿沒有知覺一樣,茶盞掉落在地上,眼中透著不可置信,遲疑的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說皇后…皇后怎麼著?朕沒聽清楚。”
“皇后娘娘吐血暈了過去。”李德全聲音很是顫動,而且帶著哭腔,“皇上,五阿哥那已然亂作一團,您可萬不能…”
“朕沒事,朕怎麼會讓她有事?”胤禛雙手用力的揉著太陽穴,半響之後才睜開眼,裡面平靜無波,又仿若死灰一般,站起身顧不得披風,向弘曆的住處疾馳而去。
天上的青雪還在繼續的飄落,微涼的寒風颳過胤禛的面容,此時他腳下彷彿生風一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快點,再快點。他明白齊珞吐血…不,不是吐血,只是昏迷…一定是昏迷,絕不會因為弘晝的事,到底所謂何事?他最近是不是忙於新政忽略了什麼?
趕到阿哥所,裡面已然亂作一團,幾名太醫面色凝重不安圍在支起幔帳的榻前,弘曆目光呆滯直直的盯著榻上躺著的齊珞,眼圈紅紅的,淚珠在眼裡面滾動著,喃喃自語“額娘,額娘,您。。。只是一頓飯。。。”約綻在他身邊柔聲的勸著,而弘曆此時卻已完全聽不見,嘴中情不自禁的說著旁人永遠也聽不懂聽不清的話。
胤禛見到這幅情景,心更是一沉,幾步來到榻前,伸手抓住紅綢緞的幔帳,遲疑了一瞬一把撩開扯掉,眼前紅影浮動,彷彿出現大婚時,他用喜秤挑開齊珞頭蓋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