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落雪成灰(HE 作者:不是就是

他身側立著只及他寬闊的肩膀,她悄悄抬頭看他,那張佈滿青黑胡茬的冷峻面容上不見一絲波瀾,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蕭桓帶著顧含章大步走到小營帳跟前,吩咐帳前守著的十八騎錢老七:“把四年前跟著南下平叛的朱雀營將士叫來,在帳外候著。”錢老七偷偷瞥一眼顧含章,略驚豔地怔了怔,應一聲下去傳令,顧含章霍地明白將要發生的事,驚訝地望向蕭桓:“莫非……”

他沒有說話,只是仍舊是握緊她的手將她帶進帳內去,碧紗原是坐著的,一瞧見蕭桓進來,歡喜地躍起來痴痴地輕笑:“蕭哥哥你來接我啦?我哥哥不要我了,你千萬不要丟下我。”她眼裡只瞧得見蕭桓一人,立在蕭桓跟前笑著笑著卻又哭了:“蕭哥哥你不讓碧紗死,碧紗就不去尋死,可你為何又要趕我走?”顧含章隱約猜到些蛛絲馬跡,看著她又哭又笑,分明已經半是瘋癲,不覺心中可憐她。

小丫鬟纖兒自屋角衝過來,攔在碧紗跟前警惕地瞪著蕭桓與顧含章兩人,梁月海正巧進來,掃一眼又哭又笑的碧紗,低聲道:“她只認得殿下,不認得我了。”蕭桓沒吭聲,顧含章心裡卻忽地起了大片疑雲。

此時帳外靴聲橐橐,錢老七在門口稟報:“殿下,人已全部帶到。”蕭桓牽著顧含章的手立到一旁去,朝帳外吩咐:“讓他們一個個進來,不必跪叩,不得喧譁。”錢老七雖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還是揮揮手讓朱雀營那百來人在帳外排了隊站好,一個個進營帳中去。

來去數十人,進帳中都是一愣,蕭桓隨意問幾句話揮揮手,便喝退了出去,直到有個高壯青年眼神閃爍著走進來,蕭桓還不曾開口,碧紗忽地面色褪成雪白,尖叫一聲捉緊衣襟大聲哭喊道:“不要!不要!”纖兒嚇了一跳,慌忙去扶她,碧紗越發地嗓音淒厲,抖抖索索抱住了纖兒痛哭。

顧含章倏地瞪大了眼看著那高壯青年,他面色也是蒼白得嚇人,腿腳都在瑟瑟發抖,方臉上露出極端驚恐的神情。梁月海冷笑一聲走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襟厲聲喝道:“朱大昌!四年前殿下吩咐朱雀營差人護送道旁救下的姑娘回平州城,你做了什麼!”朱大昌猶想狡辯,目光閃爍道:“當年護送這位姑娘的並非小人,是丁老禿……”

“丁五前年戰死胡地,死無對證,你可是這樣想的?”蕭桓忽然冷冷發話,如炬目光望住朱大昌,“你跟隨本王多年,該知道本王脾性,切莫逼得我親自審你。”

朱大昌嚇得滿頭冷汗,高大身軀在地上軟成一灘爛泥,說話嗓音都變了調:“小的、小的四年前送這位姑娘回城,途徑山神廟,見姑娘生得實在好看,小的忍不住起了邪念,於是就……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碧紗猶在尖聲痛哭,彷彿多年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在此刻瞬間宣洩了,分外驚心。顧含章厭惡地看了癱軟地下的青年一眼,握緊的手心沁出了冷汗,蕭桓像是察覺了,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寒聲對朱大昌道:“她失了心志,你便將此事推到本王頭上,可是?”

朱大昌嚇得連連磕頭,哆嗦著辯解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從沒幹過這事,從來不敢啊!”朱大昌年少時在上京街頭做個混混,偶然被蕭桓撞見他與人鬥毆,膂力過人,便招進了軍營中,原以為軍營數年淬鍊能讓他洗心革面,誰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終於種下惡果。

蕭桓冷峻面容上越發的森冷,他靜靜望著大力磕頭的朱大昌,將手中秋水劍往朱大昌跟前一拋,沉聲道:“自己了結了罷。”

朱大昌一怔,驀地止了哭喊聲,許久後,他低著頭重重給蕭桓磕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在沙地上磕出殷紅的鮮血:“大昌大錯已鑄成,無臉再求寬恕,殿下恩德,大昌來生再報。”說罷,他毅然拾起那柄長劍往頸間狠狠一抹,淋漓鮮血濺開三尺外,高壯身軀溘然到地,斷了氣。

昏燈夜風雪

梁月海立在朱大昌屍身前默然半晌,與聽命守在門外的錢老七一道將他抬出去葬了,帳外候著的其餘十數個朱雀營將士們不知底細,見朱大昌走著進去躺著出來,個個都驚惶萬狀,正有人互相攛掇著進帳去問個究竟,薛惡虎巡營到此,朝他們使了個眼色,眾人只得滿腹疑惑地各自歸營去。

帳中只碧紗一人猶在低泣,纖兒早就被先前那一幕驚駭得說不出話來。蕭桓低頭望著沙地上那一灘殷紅血跡沉默許久,將秋水劍拾起在手,沉聲道:“走罷。”顧含章面色略略發白,稍一遲疑,他已轉過身望著她,眸中神色何其複雜,她看不清楚分毫。

蕭桓沒有再等她,大步走出了營帳去,顧含章跟在他身後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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