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溫柔紳士的,跟少年時的冷酷嚴肅隊長不太一樣。
不過眼下,秦星羽沒什麼心思回覆小俞總的訊息,而是在對方一如既往地簡簡單單問他在做什麼,以及能否影片或者語音時,他乾脆利落地回覆了兩個字:
“不能。”
朝夕相處了十年的隊友,他實在不懂有什麼可影片的,俞笙離開南城這幾天,的確幾乎會每天給他打個語音或者影片,沒正事,就是閒聊,通常被他一分鐘以內結束通話。
跟他一個無法開口說話的人,閒聊個什麼勁兒!
這邊他剛拒絕了俞笙的影片邀請,旁邊剛才那位小朋友,自己擺弄著道具,一不留神啪的一聲,將一個小泥人摔碎了。
碎裂的陶泥在堅硬的石階上碰撞出尖銳而短促的聲響,秦星羽忽然覺得心臟也跟著震了一下。
他有些害怕突如其來的聲音。
尤其是傷後修養這大半年來,哪怕是大白天的別墅一層廚房裡,一個金屬勺子掉在地上,他在三層的臥室都能誘發心悸的症狀,半天緩不過來。
小助理時川聽見響動,匆匆跑過來了,來時路過景小延的化妝棚,還特意從同樣的塑膠椅上拿過一個遙控車玩具,把小朋友引走了。
秦星羽稍微調整了一會呼吸,看見俞笙的資訊又發了進來,這次是一大段文字:
“今天一天都在公司,上午確定了新品發售日期和報價。
中午和浩哥他們在樓下餐廳吃飯,發現新出的紅酒牛排還不錯。
下午兩點開部門會議,討論了釋出會流程。
三點和總部開線上會議,確認了釋出會擬邀嘉賓名單。
三點半會議結束,回覆了一些郵件。
四點鴻博集團韓總來訪,一起喝了下午茶,剛送了人下樓。”
離開南城的小俞總,又恢復了零零七的卷王工作模式。秦星羽將一向說話不超過五個字的俞隊長這一大段小論文看完,還看了好幾遍。
他有點懵,俞笙發來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塊他不懂。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現了幻覺,或者理解能力下降了?他明明這兩天按時服藥,身心穩定,精神正常,沒覺得哪裡特別不舒服,甚至還聽導演講戲,聽其他演員討論劇本,都沒什麼問題。
但是俞笙發來的這一大段流水賬式的小論文,他是真沒看懂。
儘管他此刻還是胸悶難受,氣也喘不太勻,有些要犯哮喘的跡象,但他仍舊若無其事地回了句訊息,確切的說,是調侃了句俞笙:
“俞總這是在彙報工作?”
對方秒回了兩個字:“當然。”
秦星羽更疑惑了,就算彙報工作,也應該是他這個乙方藝人,跟小俞總彙報工作吧?俞笙這是拿他的微信介面當備忘錄了?
他和俞笙認識了十年,從前怎麼沒發現俞隊長的這種抖M屬性,非得找個人彙報一下工作。
此刻看著剛才那小朋友,拿著遙控車跑遠了,但秦星羽沒回休息區,而是悄悄地退到片場外無人的一角。
他實在有點難受,今天明明冬風和煦,暖陽高照,他還穿著雙層的厚外套,但卻莫名的覺得全身發冷,一直想打噴嚏,呼吸也開始費力,是哮喘發作的跡象。
他想走回景小延的房車,去翻自己來時揹包裡的藥,然而沒走兩步,就開始眩暈得厲害,只得扶著那片場外的金屬欄杆,緩緩地蹲了下來。
俞笙又發來了訊息,簡簡單單的文字,他看見了,但是沒力氣回覆。
景小延那邊還沒下戲,時川熟練地從揹包裡翻出了藥,用保溫杯裡的水喂著他嚥下,還順手探了一下他劉海之下的額頭,不發熱,但溼溼涼涼的,一層冷汗。
秦星羽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儘管他這時候其實已經開始呼吸困難了。
四周圍了一圈工作人員,景小延停拍跑了過來。儘管這幾年來,他的哮喘已經比小時候減輕了,發作的次數也少了,但誘因卻越來越明顯了。
用過了口服藥物和哮喘噴霧的秦星羽,倚著景小延的房車,嘗試著調整呼吸,昏沉中,看見十幾米遠開外,玩著遙控車的小朋友,那身影逐漸與他兩個弟弟模模糊糊地重合。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身形都差不多。
他想起繼母宋雨畫剛生了他二弟那一年,也是他剛進入公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