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感悟出屬於自己的東西,才能決定一步劍訣的好壞,而不在於劍訣本身。
此時,摻雜了對火龍劍意的領悟,張巖所用劍術多了一絲灑脫寫意,如銀河瀉地,轟然凌散,力量精粹如星辰。
他手中的焰雨飛劍如同用不褪色的彗星,搖曳著絢爛的光華,肆意縱橫,逼得連雲和秋染連連後退,臉色已是灰白一片,再無鬥志。
他們在苦苦強撐!
若能逃跑,他們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早早離開眼前這個猶如魔鬼的傢伙!
在他們眼中,張巖的劍術詭異且多變,風格迥異,威力卻無不驚人之極,那原本屬於不同體系的劍術,硬是被按在一個人身上,那種感覺別提有多矛盾了。
這樣的劍術雖聞所未聞,他們畢竟尚可抵擋一番,但到了後來,張巖劍勢陡然一換,徹底變了,變得純粹寫意,變得氣勢驚人,更有一股沛然莫御的浩瀚氣息蘊含其中。
他們不知道張巖漸漸自火龍劍意中體悟到了屬於自己的劍術,但卻知道,此時的張巖,此時的劍術……很恐怖!
他們注意到張巖有好幾次都能殺掉自己,神色更是驚懼,他們再傻也看出來,張巖是拿他們當陪練,習悟劍術呢!
一頭本可以瞬間殺死老鼠的貓,卻以不苟的神情,不慌不忙的態度,拿老鼠來鍛鍊自己的撲捉能力,這讓本就心生絕望的老鼠該是如何的驚懼?如何的情何以堪啊……
氣喘吁吁,體力急劇消耗,真元更似流水般嘩嘩而下,連雲和秋染卻如木偶般,以呆滯的神情,應對張巖越來越熟稔的攻擊。
陡然,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讓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這才發覺,原本神情無悲無喜的張巖倏然收緩了攻勢,靜悄悄地立在那裡。
此時的張巖,就像一把歷經淬鍊的絕世劍器,散發著凜冽如劍鋒的鋒利氣息,甚至只要看到他,就能讓人肌膚生出隱隱的刺痛感。
連雲和秋染大駭,這是什麼境界!?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張巖輕輕一劍,已倏然刺來。
這一劍,靜如三月不起漣漪的湖水,卻具備浩蕩廣袤的氣息。
躲已經來不及,連雲和秋染閉上了雙眼,心生死意。沒有劍刃抹破脖頸的疼痛感,沒有割裂骨骼的脆響……
直至好久後,兩人不敢置信地睜開了雙目,這才發現,自己沒有死!
張巖立在遠處,身上凜冽如劍鋒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若不是手中還握著一把飛劍,他真的就像一個平凡的雋秀少年。
“滾吧。”
張巖目光平靜,聲音沒有一絲別的意味。
連雲和秋染再一次怔住,許久才問道:“為什麼?”
張巖自不能告訴他,此時正有無數道眼睛盯著這裡,更有十幾道讓他也忌憚不已的氣息已經鎖定了這裡。
原來,張巖剛才準備一劍解決掉兩人時,心頭兀然升起一絲極度危險的氣息,當下生生止住了必殺一劍,而心頭的的危機感也隨之消失,似乎有人在一旁默默地關注這邊。
或許換做別人,還無法確定這絲危機感來自哪裡,但張巖的神識極為強悍,只一瞬間就已察覺,在附近叢林中,不知何時竟多了幾十道氣息……
很強大的氣息,強大的連張巖也自認,沒有足夠把握在殺掉連雲和秋染時,自己不會受傷。
莫非是萬淵城中的劍修?
張巖並不知道今日是萬淵城一年一度的狩獵試煉之日,也並不知道眼前的連雲等人,包括雪懷北都是參與此次狩獵活動的萬淵城年輕一輩。
但是他知道,此地距離萬淵城已經不遠,除了萬淵城的劍修,不會有別人。只不過,萬淵城的劍修數以千萬,而此時隱匿於暗處的幾十人,明顯都是修為通天之輩,否則絕對不會釋放出一絲氣息,竟讓張巖不得不止住自己的必殺一劍。
他們會是誰呢?
此時,夏兮薇小姑娘還在以暗青色的無雙劍器對抗連童和連馳的攻擊,而雪懷北更像個蹩腳難看的小丑一般,極快且準確地躲避著秋洛洛連續不斷的劍刃刺擊。至於馬衝,他已經恨不得雪懷北趕緊倒下,換他上,然後暢快淋漓地和秋洛洛廝殺一番。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但張巖卻知道,今日恐怕竟要因此停止干戈了。
顧忌到四周之人是敵非友,張岩心裡嘆了口氣,嘴上說道:“住手吧,放過他們。”
夏兮薇聞言,撅著嘴唇,正欲不滿地問責問原因,卻見張巖神色嚴肅,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