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無言。
寂靜中,青衣仍舊偏著臉,斜著頭,凝視著遠方。他的臉上仍舊全無表情。
是在聆聽雨落枝葉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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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清晨。
碎裂如沙的雨滴簌簌地落著。
那道大笑聲還未消散,一股讓人心顫的肅殺之氣已洶湧而至。
張巖、馬衝、夏兮薇幾乎同時斷定,這氣息是元嬰階劍修的!
必然是瓊花劍府之人,張岩心中很確定,只是未料到,自己已經掩蓋掉了蹤跡和氣味,他們依舊能追尋而至,並且還追上來了。
張巖對於這一天的到來早有預料,可卻沒想到會是在一個雨絲如牛毛的清晨,沒想到自己的隊伍裡還多了一個需要照顧的人。
夏兮薇。
夏兮薇小姑娘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很興奮,白膩如瓷器的臉龐上湧現出的是好奇,像個久居深院不曾出過閨房的的閨秀第一次看到擁攘的街道,喧囂的人群……
當然,夏兮薇不是憂鬱哀憐拈花而泣的嬌弱女子,她的好奇像小貓咪,透著股調皮清新的感覺。
她的無懼無畏或者叫神經大條,很是感染了眾人的情緒,心緒不再那麼驚疑。
在這白霧橫鎖的叢林裡,兇獸很多,但既然有人敢來,那這人豈非比兇獸還可怕?
他們凝視滴答細密的雨幕,漸漸看到一幅令人震撼的畫面。
一隊人。
一個光頭和一個戴冠中年領路,其後是三十名清一色青衣勁裝打扮的壯漢。
光頭高大軒昂,一雙狹長的眸子明亮如刀鋒,他一襲做工精細的華美長袍,施施然行來,不顯得兇悍,反倒有股子文人墨客才有的矜持和內斂。
戴冠中年白面無鬚,清雅淡然,風度翩翩,眼角的魚尾紋給他憑添一份成熟睿智的魅惑,他跟在光頭身後,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
這些人是蒙坤、悅溪和三十名青鋒營劍衛。當然,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瓊花劍府!
他們急掠而至,破開了繚繞白霧,突兀地出現在張巖五人身前。
悅溪目光一掃,輕輕笑道:“蒙兄,這次能順利逮著這小子,你居功至偉,兄弟算是徹底服氣了。”
蒙坤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有點詫異地望了一眼夏兮薇,似乎沒料到,張巖的隊伍裡竟多出一人。
不過,詫異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的目光重新變得鋒利明亮,極為精確地落在了張巖身上。
這小子長的倒是雋秀,修為也還可以,就是他讓自己苦苦追了一路的嗎?哦,不錯,我得像個絕妙的法子好好炮製他一番呢……
蒙坤收回目光,伸出猩紅如蛇信的蛇頭,輕柔地添了一下嘴唇,幽幽說道:“放棄抵抗吧,我蒙坤的任務是活捉你們,若你們配合好的話,我是不會動粗的。當然,若想抗拒,那我真的不介意殺了你們的。哦,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說,我是個急性子,最見不得浪費時間的事情,所以就給你們半刻鐘的考慮時間。嗯,半刻鐘……”
兩個元嬰初階的劍修,帶著一大幫神情沉凝的金丹中期劍修,只是為了活捉自己四人嗎?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張巖的神識很好,但探出出這個結果卻不好,確切說是很糟糕,糟糕透了。
他們四人,一個金丹中期,一個金丹初期,兩個剛踏入開光期的雛鳥,哪怕多了個金丹初期的夏兮薇,面對如此具有毀滅性力量的一隊人,簡直就像一個巨人對付一個嗷嗷幼童,實力的巨大差別,判若雲泥。
聽到蒙坤以一副陰柔若女子的語調,道出勝券在握略帶調侃意味的話,張巖真恨不得一拳砸在蒙坤臉上,然後告訴他:“你他媽會不會好好說話!”
當然,這只是在絕境之中的自我慰藉,想想就算了。
“大人,不如和他們拼了!”
馬衝的聲音鏘然鑽進耳中,張巖收斂心思,目光掃過那三十名和自己修為相當的劍衛,不由苦笑道:“只這些人就足夠麻煩了,更何況還有……”
張巖沒說,但馬衝明白他的意思,心底不由泛起一絲無力感。難道就如那叫蒙坤的光頭所願,束手就擒?
形勢嚴峻,幾近命懸於一線。
張巖突然嘆了口氣,輕笑道:“不過,若真是拼命,倒不見得誰輸誰贏呢,雖然我還沒做過一舉滅殺掉兩個元嬰階劍修的瘋狂舉動,但是,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