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根特意留出來的藤條,艱難的向村子方向走去。
五百斤的野豬,真的很重。而森林裡又多灌叢雜草,腐枝枯葉一類的障礙物,所以張巖這一走,顯得異常的吃力,幸虧自小隨父親上山打獵練就了一個強健的體魄,換做普通人,恐怕連幾步也走不了就累趴下了。
此時正值盛夏晌午十分,天際熱辣辣的太陽,散發著下灼人的熱量。
村口,一群只穿著開襠褲,約莫八九歲的小屁孩在一處泥坑裡吵吵鬧鬧的玩泥巴,對於這群小屁孩來說,在泥坑裡打滾玩泥巴,無疑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這時一個小屁孩立起身子,攥著一團溼乎乎泥巴,正欲砸向對面賴在坑裡打滾的小孩時,突然大叫一聲,“巖哥兒回來啦!”便丟下泥巴,撒腿向遠處的張巖跑去。邊跑邊叫道,“有肉吃嘍,有肉吃嘍”
其他小屁孩見狀,也哇哇叫著跟了上來。
張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趕在晌午,拖著野豬回到了村子。
抹了一把汗,看著村子裡的小屁孩撒開腳丫子,屁顛屁顛地向自己跑來,不禁微微一笑。
這一停頓下來,才感覺身子痠痛的厲害,一陣陣的疲憊如波流般不斷湧上心頭。咬了咬牙,強自忍住。
張巖身子再健碩,畢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拖著一個五百斤重的野豬,即使是大人也吃不消的。
“巖哥兒,我看看,我看看是啥畜生”當先的小屁孩氣喘吁吁的跑到張巖身邊,見到竟是比自己還大好多的野豬,又哇哇大叫道,“這是野豬哎,呀呀,巖哥兒好厲害,好厲害!”
這時,其他小屁孩也跑到了張巖身邊,膽大的,朝野豬東摸摸西摸摸,還不時踹上兩腳;膽小的,扯著張巖衣襟,看一眼長相猙獰的野豬,便嚇得直往張巖懷裡鑽,也許是野豬的吸引力太大,一眨眼的功夫,爬在張巖懷裡的小屁孩,用手擋在眼前,緊張兮兮的從指縫裡窺野豬,一幅賊頭賊腦的樣子。
張巖拍了下懷中小屁孩的頭,哈哈笑道:“三娃兒,領著他們幫我拖野豬,到家裡給你們燉肉吃。”
那三娃兒一手拽過張巖手中的一根藤條叫到,“好嘞,石頭,泥鰍,水生,你們快過來拉呀!”
其實不用三娃兒喊,其他小孩聽到張巖說燉肉吃,便迫不及待地拉上藤條了!小屁孩力氣雖小,卻有七八個之多,或多或少的替張巖分擔了不少體力。
一路上,張巖在前,小屁孩們在後進了村子,陸續有其他的小孩子也紛紛叫著上前幫忙。張巖雖是這個村子最優秀的獵人,但捕獲個頭這麼大的野豬,還是很罕見的,野豬肉都想嚐嚐,這是大家都有的心思。於是很多成年人看見張巖,打了聲招呼,本欲上前幫忙,也蹭點肉沫子去,一見一群小傢伙,把野豬圍了個水洩不通,只得悻悻然地看著小傢伙們,趾高氣昂地離開。
張巖的家在村子西頭,母親自張巖出生,便因重病去世了。而在四年前,他的父親一次進山打獵,也再也沒回來,便留下張巖一個人,居住在一個不大的院落裡。
遠遠地,張巖看到一個人正立在自己家門口,踱來踱去,神色焦急,正是自己的二叔。於是大聲叫道:“二叔!”
張巖的父親張永河只有一個親兄弟張永泰,在鎮裡做馬行運貨的生意。父親去世後,自然的,張永泰一家成了張巖唯一的親屬。
張永泰年約四詢,膚色白皙,一張國字臉卻長了一雙小眼睛,頜下一小撮鬍子,。由於身材略顯臃腫,穿著件寬大的淺白月牙衫。
見張巖領著一群小傢伙鬧鬧哄哄的走來,張永泰面色一沉,說道:“又領了一幫兔崽子分肉吃吶!”
小屁孩們正鬧鬧哄哄,商量著吃肉的事呢,驀地瞧見張永泰,譁!一聲作鳥獸散,邊跑邊叫,張扒皮回來啦,張扒皮回來啦,再不跑就沒皮啦!快跑!快跑!
張永泰臉色陰沉似水,雙目直欲噴火,撿起腳邊的碎石子,便向小屁孩們砸去,口中還罵道:“砸死這幫兔崽子,孃的,氣死老子了!”
可惜,小屁孩們早在張永泰做出反應之前,便逃之夭夭,石頭子兒自然都落空了。
張巖嘴角扯了扯,忍著笑說道:“二叔,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二叔吝嗇小氣,加上常常在村裡購置山貨時,狠壓價格,村裡人惱怒,卻又不得不依靠二叔的馬隊,賣掉山貨賺錢養家,於是私下裡給他起了個綽號張扒皮。張巖不能指責二叔什麼,只能轉移話題了。
張永泰怒氣未消,冷冷哼了一聲:“怎麼,我來看看你不成麼,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