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叫餘昌祚,東海碧蟾宮金丹修士,確切來說,他同樣也是一名初級煉器師。
他本是好奇心驅使下,才進入了這個規模稱得上寒酸的煉器鋪,在看到貨架上只有寥寥幾件靈器時,他差點扭頭就走。但他的目光不經意瞥見一件如意狀靈器時,一下子移動不開了,仿似著魔了一般,神色漸漸變得疑惑、變得凝重……
當他一件一件把所有靈器都看完,臉色已變得極為奇怪,似恍惚、似驚奇、更似遇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要關門了。”
在餘昌祚觀摩的三個時辰中,張巖一直以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寫意地躺坐在位於門前的一個燃燒著炭火的火爐旁。
此時他依舊坐在那裡,只不過開口說出了餘昌祚三人進入煉器鋪後的第一句話。
餘昌祚這才清醒過來,他望了一眼火爐旁的張巖,神色肅穆道:“不知這些靈器價錢幾何?”
“每件三百顆中品靈石。”
“三百顆?你這傢伙存心訛人嘛!”餘昌祚身後的一個少年叫道。
張巖似乎沒聽到,雙眸凝視著門外緩緩飄下的雪花,仿似出神了一般。
餘昌祚瞪了一眼身後的少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才說道:“價錢比較合理,這七件靈器我都要了。”說著,他就朝儲物袋內掏起靈石。
“一次只賣一件。”張巖瞥了餘昌祚一眼,聲音依舊極其平淡。
餘昌祚一怔,隨即道:“為何?”
“規矩。”張巖從椅子下方拎起一罈酒,拍開封泥,飲了一大口,這才說道。
“這是誰訂得破規矩?”餘昌祚身後的少年又忍不住開口了,他似乎很看張巖不順眼,似乎認為這傢伙總躺在椅子中,是對他們師傅的不敬。
餘昌祚臉色嚴厲之極地瞪了自己弟子一眼,嚇得少年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不敢說話。
“好,我要那件飛劍。”餘昌祚把一個裝著三百顆中品靈石的儲物袋遞給張巖,一指貨架上的一把劍器,輕聲說道。
“拿走。”
張巖立起身子,抽出貨架上的劍器,遞給餘昌祚,然後走至門邊,已經自顧自地準備關門了。
餘昌祚見此,把湧到口邊的疑惑強自塞回了肚內。然後帶著兩名弟子走出門,走入了風雪之中。
“師尊,這把飛劍有什麼特別之處麼?”離開了煉器鋪,那個一直未曾開口的少年終究忍不住問道。
餘昌祚喟然道:“豈止是特別,簡直就是鬼斧神工之作啊。想不到這小小地方,竟然有如此高人。”
少年吃驚道:“弟子見那人鬚髮蓬亂,似乎頗為潦倒,怎麼會是一位高人?他的煉器水平難道比師尊還厲害?”
餘昌祚只是說道:“為師只是初級煉器師,那人可有高階煉器師的水平啊。”
少年眼睛陡然睜大,不可思議道:“師尊……師尊是如何看出?”
餘昌張張嘴,似乎要解釋些什麼,可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說道:“以後你們便會明白的……”
師徒三人各懷心思踏雪離去。
張巖望著三人的背影消失,並沒有急著關門,而是又坐回椅子中,沉思起來。
他當然知道餘昌祚為何要把自己鋪子裡的寶貝都買走,因為這七八件下品靈器乃是他按著小蔡大師的鑄劍之法和虛陣煉器之法再次淬鍊過的僅剩的成品!
每一件靈器按照質地的不同,被他加持了功效不一的虛陣,並且已小蔡大師鑄劍之法徹底又淬打了一番,雖依舊是下品靈器,但其功效和威力已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能把一件下品靈器的威力發掘到這一步,張巖也花費了許多工夫,單隻練手就毀掉了十餘件靈器。
如今他儲物袋內的靈器,除了貨架上僅剩的幾件,已經再沒別的了。
若換做他人,必然要為之心疼不已,但張巖如今已是元嬰後期,身旁之人皆又用不上靈器,那只有拿出來賣掉換取一些靈石了。
之所以是靈石,而非兌換其他的靈草、丹藥乃至於功法,其實並非張巖貪財,而是說醜兒快要甦醒了!
醜兒自從在進入萬劍界之前,被湖心島之下的王蛇搞得元氣大傷之後,便進入了沉睡之中,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張巖已從萬劍界回到荒古大陸,醜兒反而依舊無一絲甦醒的跡象。
和醜兒一起進入沉眠的還有小美,小美只是靈氣消耗過甚,本身並未收到重傷,張巖並不擔心,他擔心的是醜兒這個從小便被自己帶在身邊的風翼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