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接著而來的,是另一種性質不同的心潮悸動,令他感到一陣戰慄,心在抽緊,久潛於心底的憤怒外露,令他油然興起戒心,驅使他排斥可能發生的情感。
他打一冷戰,鬆開姑娘的手,退一步籲出一口長氣說:“我去看看那兩名道姑,再找找出路。”
“我跟你去。”
“不可!快退到裡面歇息。”
許久許久,他渾身大汗地轉回。
“她們呢?”安華問。
“死了!”他心情深重地說,坐下又加上一句道:“窒息而死的。”
“可憐。”姑娘愴然地說。
“大哥,要不要點燈找出路?”安華問。
“一點燈,咱們便完了,我找了一遍,毫無破柵而出的希望。”
“我們……”
“唯一的希望,便是明早她們前來檢視咱們的死活。”
“要是她們不進來呢?”
“這是一場豪賭。”
“贏的成份是……”
“很難說,須看我們賭得精不精。”
“大哥……”
“且好好歇息,讓我好好想一想。”
“但願天無絕人之路……”
“兄弟,天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最可靠,自助人助,最後方是天助。”
“大哥想到……”
“想是想到了,但不知是否可靠。”
“這……”
“暫且不說,怕你們多心。”
“你……”
“我只能告訴你,為了活,我會利用一切機會,在不至於喪心病狂的手段內施計,有些事你不屑為不願為,但我是不在乎的。”
“大哥,小弟已經認錯了!
“呵呵!你沒錯,而我是不怕錯的人,小妹上床小睡,我和你就地歇息,只要你們好好睡,脫困的事留給我勞心,睡吧;我得好好想一想。”
他久久不成寐,不住思索出困妙策,終於他欣然閤眼沉沉睡去。
到了下半夜,一陣暴雨驅走了灼熱的氣流,他睡得十分香甜。
一覺醒來,他發覺身上蓋了一床薄裝,姑娘坐在他身側,倚在壁下睡著了。
“你一輩子從未吃過這種苦頭,可憐的姑娘。”他嘆息著自語。
他將薄裝蓋在姑娘身上,看安華也睡得相當熱,疲勞過度的人不易入睡,但如果睡著了便不易醒來,他蓋得十分輕柔,憐惜地嘆息一聲悄然離開。
他從窗孔向外看,恰好可以看到紫微星,八月初,雨後的天空特別清朗,暑氣全消,涼風習習,石牆已經冷卻,將屆破曉時分了。
練完功,東方天際己現魚肚白,他從窗孔中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黑影往來巡走,心說:“定然是監視的人,妖婦很可能在附近的山崖暫住,得趕快準備了。”
他將兩名道姑的屍體拖至廳後倒,爬放在兩端身軀扭曲放置,然後回到房中,叫醒安華兄妹低聲說:“天快亮了,咱們必須先行佈置停當。”
“大哥,你準備如何佈置?”安華問。
“外面有人監視,因此我們必須先行準備。首先,咱們進食,其次,將……”他將自己的妙計—一說明。
日上三竿,外面似乎尚無動靜。
已牌初正之間,玄機帶了十六名弟子,陪伴著八個高矮不等的男人到達火場,先巡視一週。
八位男人偕年在四十以上,一個個長像怪異,其中兩名是和尚,一名老道,都帶了兵刃,看長像就不像是善類。
眾人回到近秘室的一面,玄機向秘室方向一指,說:“那就是靜室,可以暫時容身,貧道偕眾弟子棲身在此,可以監督重建瑤芳院的工程。諸位施主張羅款項,尚請馬施主多予鼎力相助。”
“靜室也燒了?極樂散人未免太過份了。”一名花甲禿頭老人憤憤地說。
“靜室倒不是他燒的,而是貧道舉的火。”
“咦!仙姑……”
“姓林的小畜生躲在裡面,怎麼說也不肯出來,迫不得已,只好放火燒死他。”
“死了麼?”
“等會兒便可分曉。”
禿頭老人搖搖頭,說。“院主把他燒死了,沙賢任恐怕要怪院主的。”
“怪我?為什麼?”
“他希望要活的,而且希望眼看他死……”
“馬施主,貧道可不管沙千里的事。”
“老朽將向沙賢侄解說,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