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兄帶著他往六七丈外下面的樹下草叢中一鑽,他放下兵刃袋向下一躺,向黃兄笑道:“黃兄,在下一睡便熟,勞駕,招呼一聲”
他雙目一閉,慢慢睡著了。
黃兄大概也因心情緊張過度,等久了反而感到疲倦,往他身側一躺,不片刻便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除了負責監視的人,其餘的人皆橫七豎八地各找地方小睡養神了。他似乎睡得不寧靜,向側翻身,手臂一伸一搭。一指頭點上了黃兄的睡穴。
接著,他像蛇一般溜走了。
久久,第六道山尾前端,出現一艘小漁舟,舟上只有一個赤著上身,雄壯魁偉的青年人,架著雙槳,運轉輕靈,船行似箭。
第七道尾接近,船距岸不足五丈。
驀地,岸上的蘆荻叢中,鑽一個赤條條的大漢,向小舟急急揮手示意。
青年人一怔,停下槳一陣遲疑。
大漢沒入水中,向小舟輕靈地轉向,向游來的大漢滑去,相距丈外停槳問:“老兄,怎麼回事?”
大漢是林華,他用踩水術穩住身形、問道:“老兄,你認識彭亮麼?”
“你認識他?”青年人詢問,眉梢眼角明顯地湧現困惑的表情。
“不認識。”
“你……”
“你能帶我去找他麼?”
“你不像是本地人……”
“少廢話,在下的事十萬火急,帶我去找他。”他一面說,一面向船靠。
“慢來,說清楚再上。”
青年人叫,雙槳一動,船滑開兩丈。
“彭家將有飛來橫禍,在下要找他示警……”
“咦!你說什麼?”
“老天!十萬火急,急驚風碰上慢郎中,你難道希望彭家全家橫死?”
“在下就是彭亮,你是……”
他籲出一口氣,急急地說:“你這小混蛋簡直該死、幾乎誤了大事。聽清了,歡喜佛居老淫賊帶了四十餘名惡賊,現在你家左面的山罔樹林中埋伏,宅子附近有人持了歹毒的毒煙、專等你取魚返宅時施放毒煙一網打盡。”
“咦!怪事,我彭家與歡喜佛無仇無怨,你是否故意造生事……”
“呸!滾你的蛋!居老淫賊與你彭家無仇無怨,他是為了你家的兩位女客來的。居老淫賊帶來的人中,有他的大管家徐力……”
“哎呀!那是大名鼎鼎的一枝花淫賊徐澤玉。”
“另三個叫什麼長沙三霸,老三叫譚珍。其他的人在下不認識。”
“尊駕是……”
“在下是被徐方用一杯雲霧茶下毒迫來的,要在下對付兩女客中的一個。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招來找你,風險某大,他們可以在上面監視作的船,只等你的船到了第九條山尾。便準備行動。你一登岸入屋,毒煙便發……”
“是何種毒煙?”
“我不知道。”
“這……”
“我已經告訴你了,以後的事全看你啦!記住,給我半刻工夫,半刻後你方可透過第九道山尾,小心了。”
“且慢!請問兄臺尊姓大名?……”
“不說也罷,後會有期。”
“請……”
“也許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因為如果毒煙無功.他們便準備公然行兇,或許那時我可以暗助你們,在下行走了,祝福你們。”林華勿匆說完,向山尾游去。
久久,林華推推身旁睡熟了的黃兄,說:“喂!睡夠了麼?在下要到前面走走。”
他要走,黃兄只好揉著惺睡眼跟在後面。
歡喜佛仍和大管家焦灼地向湖中眺望,林華走近笑著:“怪事,還在等?船回來了沒有?”
“怪,確是怪,這小子怎麼還不回來?”歡喜佛眉心緊鎖地說。
“要不要提前下手?大管家帶來的人都到了吧?”他信口問。
“到了,唔!真該提前下手的,走掉一個小畜生並不礙事啦!”大管家一字一吐地說。
林華反而心中焦急,暗罵彭亮該死,怎麼這時還不回來?正焦急問,第九條山尾前,小舟終於出現了。
彭亮輕搖著小舟,口中悠閒地唱道:“聞道春末相識,走傍寒梅訪磨息。昨夜,東風入武昌陌頭楊柳黃金色。碧水浩浩雲茫茫,美人不來空斷腸。預拂青山一片石,與君連日酒醉壺臨。”
歌聲嘹亮,舟行似箭,破水駛向宅後的湖岸白楊林。
岡上,賊人們整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