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們不喝杯酒再走,酒菜不久……”
“免了,趕路要緊。告辭。”
劉兄在師父們的殷勤相送下,出了武館撲奔萬金堤,沿堤向北走。江風徐來,堤下沒有人,堤外泊了不少船、堤岸江畔倒有不少水手走動。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來人走近在他的右首,身材高大,比他高了半個頭,呵呵一笑靠近他低聲說:“老兄,找吃的?玩的?吩咐一聲,包在我王二疤身上。”
劉兄一眼便看到來人的左耳尖頰的傷痕,撇撇嘴說:“走開些。不麻煩太爺。”
“老兄,光棍……”
“呸!你少廢話。”
“兄弟是一番好意,不經我王二疤的手,你在萬金堤辦不成任何事。”
“真的?哼!”
“當然”
“好吧,我要找一條小船,連夜下放武昌縣。”
“哼哼!那還不簡單,包你明早可到。”
“要沿江尋找一艘上航的大船。”
“放心啦!錢可通神,萬事如意。跟我來。”
劉兄不假思索地限在後面,王二疤反而往南走,漸漸接近了壓江亭,江岸旁已沒有船影,堤上也不見有人啦!
“喂!你要往那兒去找船?”劉兄起疑地問。
“到前面去嘛。”
“前面那有船影?見鬼。”
“泊好的船,夜間不是啟綻的,老兄。要找夜航船,須到偏僻處找。老兄,你不是到樊口?”
“喂!你怎知大爺要到樊口?”
“你什麼地方也不要去了。”
“什麼?你……'
“你下江撈死魚去吧。”
劉兄的手剛伸出,“噗”一聲臉上便捱了一掌,什麼也看見了,只看到眼中金星飛舞。不等他叫喚,頂門轟一聲響,人事不省。
王二疤是林華,他不得不殺人滅口,將劉兄向江下一丟,徑奔壓江亭下。
壓江亭下的碼頭上,泊了三艘小艇,那是排幫人往返鸚鵡洲的小船,有時半夜三更也有人過江,這些水上好漢不怕滾滾江流。
艇上沒有人,他跳下一艘小艇,解纜雙槳,雙槳一動,艇向上遊劃去。
過江,必須先往上游劃出半里以上,然後衝向中流。船輕水急,他的操舟術不含糊,三更初艇在洲上游的蘆葦叢中抽篙。他一躍登岸。看清了泊舟的地勢,他排草不行,不久便看到了綿綿無盡的洲岸水際的排影。
月黑,風高,正是良好的夜行人之夜。
“先找人問問。”他想。
鸚鵡洲上住有人家,也建有不少船寮。三國時代,江夏太守黃祖的長子在此大會賓客,盛極一時,有客獻鸚鵡,故因此得名。
但千百年來,此洲日漸擴大,北面已擴充套件至太子湖月湖的出水口火港口,西北的夾河已變成細小的裡河。洲雖擴大,卻日漸凋零、沒有一棟像樣的樓房,反而成為歹徒的逃亡藪。裡河一帶的木排,銷往漢陽府及漢口鎮以北地區。近江流一帶的水排,則銷售武昌府,各幫的貨物劃分甚嚴,涇渭分明各有統屬。
在洲上要找人問訊息,他該到洲中有村落處去找,但他不知洲中的形勢,卻在那些排屋上去找,想得到必定白費勁。
排上所建的臨時木屋稱為排屋,要接近這些排屋相當不便.木排上一無遮掩,老遠便被人發現了。
但他十分順利,連搜三座排屋,不曾被人發現,他也一無所獲。
那些排幫的粗豪莽漢,全是些年輕力壯的壯年人,終年在原始森林與滾滾江流中度過苦悶的日子,一旦到了花花世界的武昌像是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了三十二天,那還會安靜?生意的事自有排頭負責,管他娘痛快玩玩再說一個個迫不及待往武昌跑,跑的路子少不了是酒肉、女人、打架。排屋中鬼影俱無,根本無人看守。
“糟透了,怎麼不見有人?”他找得心中煩躁,不住地嘀咕。
他不再搜排屋,沿江岸北行,誤打誤控接近了排幫人過河的渡口。
漢口沒有碼頭、半里寬的水排密密麻麻不佳搖晃,外側繫了四五艘小艇,過江人必須走過半里寬的木排方能上船。
這是排幫人專用的渡頭,不會有外人使用。洲岸建了一座木屋,門外掛了一盞氣死風紅色特製燈籠,這就是等渡的歇腳處。
遠遠地便看到了紅燈籠,他腳下一緊,心說:“好啊!總算找到了人。”
他聽到身後的草響,決不是江風拂動草梢的聲音,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