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超道:“我這個丫頭自幼失母,我不免對她放縱了些。秦少俠不要見笑。”
文道莊道:“好了,咱們談別的事吧,秦少俠,你是說到東平縣的,是嗎?”秦元浩
道:“不錯。”文道莊道:“江大俠江海天就是住在東平楊家莊的,聽說他在八月十五嫁女
兒,秦少俠可如此事?”
秦元浩道:“晚輩正奉了家師之命前往江家道賀的。”封子超道:“我果然料得不錯。
以了三派和江大俠的交情,雷大掌門不去,自該派道他門下最得意的弟子前往的了。”
秦元浩面上一紅,說道:“家師是叫我去見見世面的,在本派中,我其實只是個未入流
的弟子。”封子超道:“秦少俠太謙虛了。不過,武功好的青年人最難得的就是謙虛,我敬
你一杯。”秦元浩道:“晚輩實在不能再喝了。”秦元浩因為剛才替封妙嫦打圓場的時候,
說過這樣的話,因此對封子超的敬酒,只好婉轉推辭,其實他心裡是想喝的。
但說也奇怪,秦元浩自己以為是不會醉的,此時卻忽地有了飄飄然的感覺,酒意竟是有
了個八九分了。
秦元浩有了八九分醉意,忽地想起一事,說道:“兩位老伯也有接到江家的請帖吧?”
徂徠山與東平縣的距離不過幾百里,秦元浩因為他們是武林高手,住得又這樣近,想來應該
是和江大俠早就相識的了,是以有此一問。其實這樣的問法是有失禮貌的,但秦元浩因為酒
意已濃,也就不覺得了。
封子超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在此隱居,極少與外人來往。江大俠雖是聞名於下,我可
沒有去拜訪過他。料想江大俠也不會知道我這個山野鄙人,他怎會發請帖給我。”文道莊笑
道:“我是個無名小卒,更不會有江家的請帖了。”
秦元浩道:“兩位是世外高人,可敬,可敬!好,我敬兩位一杯。”他自己說過不能再
喝的,如今卻又要和人家乾杯了。封妙嫦看看他的面色不對,說道:“秦少俠看來你是當真
醉了,不能再喝啦!”封子超橫她一眼,說道:“嫦兒,你怎的如此不懂禮貌,只有勸客人
喝酒,哪有阻客人喝酒的。”
秦元浩哈哈笑道:“誰說我醉?我沒有醉,我還能再喝。封姑娘,我和你乾杯!”站起
身來,拿著酒杯,搖搖晃靈,話猶未了,忽地“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那“乾杯”二字是
倒在地上嘶啞著喉嚨說出來的。說出了這兩個字,那杯酒已是潑幹,人也就昏迷過去了。
封妙嫦道:“爹爹,你還要勸他喝酒。你們簡直是有意捉弄他的。”
封子超哈哈笑道:“嫦兒,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許你喝了吧?這是千日醉!以你
的功力,即使口中含了解藥,喝了一杯,也會醉倒的!”
封子超接著對文道莊道:“說是千日醉,當然誇大了些。但這小子喝了三杯,至少也要
醉個七天七夜不省人事。如何處置他呢?我聽你的主意!”
封妙嫦道:“丈叔叔,爹爹,你們為什麼要弄醉了他了,封子超惱道:“大人說話,你
不要多事!”
文道莊笑道:“這事終須瞞不了她,也許還要她一同去湊熱鬧,告訴她也是無妨。”
封子超道:“好吧,就告訴你吧。你的文叔叔與江海天有兩代之仇,正想趁江家嫁女的
機會,鬧它一場。這小子適逢其會,來到咱家,他身上有江家的請帖,正可以派派用場。說
不得只好委屈他了。”
封妙嫦道:“江海天既有大俠之稱,想來該是個奸人吧?文叔叔,你怎的和他結了冤
仇?”這一問把文道莊問得甚是尷尬。正是:
可憐小兒女,尚未解機心。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
黃金書屋 掃校 瀟湘書院·梁羽生《俠骨丹心》——第二回 崎嶇世路湛嗟嘆 悵憫情懷可奈何
梁羽生《俠骨丹心》 第二回 崎嶇世路湛嗟嘆 悵憫情懷可奈何 原來這文道莊乃是東海無名島島主文廷璧的侄兒,文廷璧是一派的武學大宗師,因為自
己沒有兒子,把侄兒當作兒子,一身的武功都傳授給他。二十餘年之前,他們兩叔侄來到了